迎風而立,臉上的淚干了又濕。
瑟抖的雙唇,始終叨念著那個名字。
此刻他終於絕望,她該是帶著怎樣的淒絕而去。
甚至將這條曾經珍愛無比的信物遺落在崖邊,到了那個世界,她依然恨他吧。
她走了。
他呢?
一個給了自己整個春天的女人,她一身荊棘,卻甘願為自己忍痛拔除。
她歷經艱難,受盡委屈,卻忍著極冷將自己這塊寒冰捂在心懷。
終於,她給了自己滿懷的陽光。
而他呢,一次又一次帶給她的卻只有傷害。
一個又一個的寒冬,把她的心已經徹底傷透了吧。
所以,她才會選擇離開,永遠的離開,永遠的把自己忘掉。
這是對他最重,最重的懲罰。
一生
與他天人永隔。
一生
與他再見無期。
一生
讓他追悔自責。
苦澀的笑,直達到心底。
可是,藍飛,對不起!
我不能接受你的懲罰了,即使到了地府,追到來世,我都要跟你說。
愛你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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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你才相信我的愛是真的嗎?」楚光軒站在陡峭的懸崖邊上,臉上凝結著沁入脾肺的痛,讓人看著心疼。
「你不需要死,我只要你放棄,從此我們相逢陌路,永不再見!」聶藍飛倔強的臉上硬撐著,她的唇在輕輕的顫抖。
「藍飛,你愛我。為什麼你就不承認,為什麼你非要把我推開。我知道,從前我做了很多事,讓你難過。是我錯了,愛你我可以放棄所有,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
楚光軒一代商界霸主,冷酷著稱的他,今日聲聲乞討,只為那個他深愛的女孩。能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他的臉色凝重認真,亮如星辰的眼佈滿憂傷,嘴唇微微顫抖。
聶藍飛,看著他。
他不該這樣,他的眼中該是充滿了霸氣冷酷,而不是柔情萬千,傷情百種。他的手不該顫抖,該是如那天打在她的臉上般乾淨有力。
她,愛他嗎?她不知道如今自己是否還有力氣去愛他。
可是,他帶給她的痛苦卻讓她刻骨銘心,他愛自己嗎?不愛。
如果他愛,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那些骯髒男人的手伸向自己?
如果他愛,怎麼會逼得自己走投無路,無家可歸?
如果他愛,怎麼會像買件東西一樣,將自己定下籌碼?
聶藍飛不能在做夢,不能在有幻想。那樣受傷的就只有自己。
「我不愛你,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不是愛我,你只是受不了被人拒絕,你只是要征服我。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不值得你花費這麼多心思。」
冰冷的淚水,自楚光軒的眼角緩緩流下,昔日高大挺拔,目中無人的楚光軒此刻就想一隻受傷的小貓般孤獨無助。
他愛她,愛到發狂,愛到不顧生命。可是,就是無法讓她相信。他覺得無奈。
有生以來的初次心動,
有生以來的初次痛苦,
有生以來的初次真心歡笑,
有生以來的初次心甘情願,
有生以來的初次放下身段,不顧尊嚴,
都只為她。只為她。
「你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我?藍飛,你真的沒有……」
他手捂著胸口,那顆心彷彿此刻已經不是他的了,似乎要直接從體內蹦出一般的撕裂著。
「我——沒——有…」
她自己都不知道,原來絕情的話可以說的這麼輕鬆。這麼多年的歷練和磨難造就了她這副喜怒不形於色,口是心非的性格。
只是旁人看到的是她冷漠的外表,卻看不見她心中千瘡百孔的傷疤。
眼中無淚,血流不止!
楚光軒的眉頭不在緊蹙,舒展的面容不帶一絲痛苦。她不愛他,他亦無需在糾結,該何去何從。
在這個世上,他從沒感覺到溫暖,更沒有體會過愛,除了小時候那個女孩。他如今財富無雙,權遮一方。
站在世界的最頂端,他卻無法生存,體內的寒,周圍的冷,讓他生無可戀,死不足懼。
如果藍飛愛他,那麼他願意為她生,給她一個全新的楚光軒,不在是商場上人人畏懼的劊子手,三少爺。
而是一個只愛她聶藍飛一人的,楚光軒。
可是,她不愛!
看到他絕望的笑,聶藍飛突然害怕了。他怕她真的會去死,因為此刻來自內心的恐懼正在吞噬著她的信念。
「聶藍飛,我愛你!」
他輕輕呢喃,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縱身跳下殉情崖。
他跳下去的前一秒,伸手將脖子裡的項鏈拿出,親吻著它。
聶藍飛,被那束紫色光芒深深刺痛了雙眼。
那是她四歲生日爸爸送他的紫貝項鏈。
天旋地轉,只能聽見一個女孩撕心裂肺的哀嚎,震動田野,天地動容。
「楚光軒,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天爺,為什麼要我現在才知道,我是愛他的。為什麼?」
她……要……找……到……他,告……訴……他。告……訴……他,她……愛……他。
她爬向他剛才跳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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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驚叫,聶藍飛自睡夢中驚醒。
汗水濕了鬢角的發,心跳的厲害。
看著外面天,夕陽已經西去,下午五點了。
回想起夢中的情景,依舊覺得後怕,無法平靜下來。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夢中的情景歷歷在目。
他真切的消失在自己的身邊,那瞬間遠離的疼痛竟然那麼難忍,痛入骨髓。
他,不能死。
她不要他死。
這些天來心底的委屈和糾結,在夢中重現。
她是那麼絕決,那麼想徹底放手。
可是,最後她卻撕心裂肺的隨他跳下。
她,還是愛他的吧。
撫著不停痙攣的胸口,她心慌的厲害。
儘管自己不停的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害怕的要命。
起身走到窗邊,她看向殉情崖的方向。
努力想讓自己慌亂的心冷靜下來。
只是一個夢而已,竟然就如此慌亂,還說什麼放下。
她心中自責著。
等等,突然一絲恐懼閃在眼眸,隨即臉色蒼白。
只是夢嗎?
如果只是夢,他的脖子上怎麼會有自己的紫貝。
來不及多想,只覺得夢魘般可怕的感覺由然而生。
她,沒有穿外衣便已經飛奔出門。
崖邊
冷風凜凜中那個人影挺拔而立,她的眼觸及便已模糊。
他,真的來了。
楚光軒,臉色沉靜。
突然笑意升起,藍飛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