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冠王對於自己雖然是處心積慮,利用與先,恩澤在後。
總算是再造之恩,沒有他也沒有今天的自己。
「可是,他將霸西堂當家人的尊位留給了你。」
西格的話著實讓楚光軒吃驚不小。
「你不信嗎?去看看密室裡的遺囑,我哥哥就是因為這個才離家出走的。爸爸說,別看他是親生的兒子,但是霸西堂的當家人只能是你,只有你才能挺起霸西堂的一片天。」
西格的話語氣誠懇,讓楚光軒不得不信。
他快步走進內堂自只有他和西冠王知道的密室裡取出遺囑,那上面清晰的三個字,灼熱了他的眼。
楚光軒,繼位下任堂主。
如果只有無情,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可怕的就是處處有情,處處有不得已,所以無可奈何。
如果只憑西格做的那些事,他是殺她的心都有。
可是,如今,他也可以殺了她,或者給她應有的懲罰。
只是,心中早已不忍,這狠手便已經下不去了。
楚光軒走的那天,西冠王請了家宴送他。
一瞬間似乎覺得他蒼老了許多,其實面對這個關門弟子,他心中欣賞,更加喜愛。
甚至一度也希望可以招為乘龍快婿,這樣偌大的家業也好有個名正言順的繼承。
只是,沒想到……
連喝了三杯酒,楚光軒算是表達了心中的歉意。
西冠王下令,收了西格的令牌,以及所有錢財,罰去非洲分舵服刑五年,專人看管。
兩個都是男人,一老一少卻都是倔強的性子雖然不曾言語,彼此卻已明瞭。
自泰國回國之後,他急忙找來項仁。
項仁瑟瑟的站在那裡臉色不好看,他左右交握的手不停的揉搓,卻依然覺得冷。
楚光軒的臉色更冷,他怎麼也沒想到短短幾天之後,聶藍飛失蹤了。
連舞飛也不知道去向,他此刻是真的焦頭爛額了。
藍飛臨走時的決絕和淒惘不停在眼前閃現,他拳頭緊握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當時被西格氣昏了頭,只顧著四處追殺她。
等到第二天想起來的時候,立即派項仁去了花圃。
「為什麼發現她失蹤時不告訴我?」他將目光轉向項仁。
項仁一臉無奈,「三少爺,您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一直在打電話。」
這是實話,項仁心知聶藍飛對楚光軒的重要,發現她不見了 的時候,他就一直打電話給楚光軒,結果都無法接通。
楚光軒一臉自責,「不怪你,是我換了國際號,忘了通知你。」
沉默了許久,突然他心中想到一個地方。
項仁不放心,堅持與他一起駕車前往。
第二次踏進這個小院,他如願看到了想要看見的人。
聶婉看見他之後異常驚訝,他急切的目光尋找著熟悉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阿姨,藍飛呢?」
「她說去旅行了,難道不是跟你嗎?」
楚光軒聽後心中立即折了跟頭,她去旅行了?
「孩子,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她說要出去散散心,去尋找丟掉的東西。」
聶婉頓時慌了神。
藍振一邊安慰著聶婉,心中也打起了鑼。
那日他去接她們母女回來,她竟然毫不反對,點頭就答應了。
他當時覺得欣喜之外,竟然沒注意到她的反常。
那日來看望自己,她連爸爸都不曾叫。
怎麼會那麼輕易就答應進這個家門。
聶婉此時已經記得流了淚,她早該注意到女兒出事了。
但是只顧著追憶從前的種種,沒仔細去想藍飛的決定。
她走到時候只留了信給舞飛,說是不想彼此難過,卻忘了女兒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只是搬了家,這個她說一輩子不離不棄的朋友,她怎麼會不讓舞飛來認認門。
越想她的心裡越發害怕,她轉身抓住楚光軒的手。
「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嗎?藍飛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
被聶婉的啞口無言,楚光軒此時心中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楚光軒沉靜片刻,將心神定了定。
「阿姨,放心沒事。我們說好一起旅行,她說要跟我捉迷藏,看我能不能找到她。我以為她只是隨便說說,結果她真的這麼淘氣,先走了。」
強拉開一抹笑意,他站起身,「阿姨,我這就去找她,放心我一定把她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他站起身就要離去,卻又定定的生了根。
他的眼神從驚詫到欣喜,一步一步向那幅畫走去。
自小院走出來,他的臉色難看的像陰了十年的天,黑暗無底,陰沉的厲害。
她,究竟去了哪裡?
她,究竟想幹什麼?
聶婉說,她什麼都沒帶,就那樣出了門。
她說要去尋找丟掉的東西,那是什麼,她丟掉了什麼?
楚光軒心中剛才的那點驚喜剎那間蕩然無存,無邊無盡的恐懼此時佈滿他的心。
她最後離去的時候的那句話他現在竟然不敢想。
「楚光軒,你贏了。聶藍飛從此死在了鳳霞山,我也會將你埋葬。」
他當時毫無力氣去救她,為了她不再受到傷害,他只能那麼做。
他以為,只要她沒事,過後他解釋給她聽,一切都會向從前一樣。
誰知道,她走的那麼絕決,竟然連跟她澄清事實的機會都不給他。
最後那一刻,他在她臉上撲捉到了一絲異樣,帶笑的容顏上,竟然那刻掃去了所有的憂傷,他一直看不明白。
如今,他想他知道了。
那蒼白容顏上的淒美笑容,那眼神中飄溢出的滿不在乎,還有那一字一句,都在告訴他。
她絕望到了極點,將愛和生命都拋下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包括恨,和責怪。
錐心之痛,和陣陣無法抑制的心慌讓楚光軒透不過氣。
眉頭擰疼,他此刻早已亂了陣腳,一絲理智都找不到。
項仁看著此刻慌亂的楚光軒,心底一點點深陷。
看來此次的事情結果不容樂觀。
「三少爺,藍小姐不是有個朋友在花圃,不如我們去找她,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
經項仁提醒。楚光軒才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