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飛,你心中最折磨人的魔鬼不是雲蒼也,是你自己。如果當初媽媽肯相信爸爸對她的愛,肯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守住幸福。也許她的命運不會這麼淒慘,爸爸也不會早死。
想起舞飛的話,她仰面哭泣。
是啊。這個世界上最難以釋懷的不是遺憾,而是錯過了自己深愛又深愛自己的人。
老天,請這一次善待我吧。
風呼嘯而過,卻吹不干她臉上的淚,她微笑著追趕那個身影。
緊緊抱住楚光軒的身影,她的話伴著痛哭聲,「楚光軒,這一次不要再放開我的手。」
楚光軒轉回身牢牢裹緊懷中的女人,他欣喜的幾乎想將她揉進身體。
她做到了,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
仰面而泣,那淚水卻怎麼也逼不回眼眶,老天謝謝你,將藍飛又帶回我的身邊。
索性垂下臉,讓那濕潤肆意流淌。
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流淚,卻也是第一次感覺無比幸福。
緊緊相擁,此時,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彼此。
楚光軒輕輕吻干懷中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臉上的淚,他火熱的唇每一次輾轉都透出無限的溫柔和幸福。
「藍飛,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不要哭。」
他柔聲哄著滿臉淚痕的藍飛,心底漾起無盡無邊的寵愛。
她是他此生摯愛,也是他手心裡唯一值得他呵護的寶。
心中發誓,絕不會讓她再受一點委屈。
楚光軒自從和藍飛和好如初,病也緊跟著就好了。
藍飛堅持呆在花圃,只說喜歡那裡。
楚光軒也沒有多加阻攔,他知道藍飛儘管重新接受了他,心裡的傷口卻仍舊尚未癒合。
那段經歷要淡忘還需要時間,他也不想讓別人打擾她所以便將花圃重新做了庭院,又加了保鏢。
哪還要種花賣啊,儼然一個私人花園。
對於這些,藍飛都默許,只是每天仍然帶著員工們精心的培育各種花草,雖然業務量不多,但是總歸是沒有讓大家吃白飯。
終於又可以和藍飛在一起了,舞飛高興的手舞足蹈持續了三天她都傻傻的笑。
今天,聶藍飛正在和舞飛在玫瑰園中查看,粉紅間兩個身影有說有笑的忙碌著。
一抬頭,聶藍飛便看見媽媽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自己走來。
她急忙迎出去,「媽你怎麼來了。」
聶婉未到跟前,卻已經熱淚盈眶。
顫抖的手上握著一張報紙,那是舞飛早上去市裡買東西時用來包裹東西的。
「藍飛………你一定要救救你爸爸。」聶婉抓住女兒的手,便泣不成聲。
藍飛心中一振,聽到爸爸的瞬間她仍然沒有反映過來。
舞飛急忙扶住聶婉,卻也被她的話震驚了。
她從不知藍飛的爸爸至今還在,她以為藍飛沒有爸爸……
聶藍飛片刻之後,給媽媽擦著眼淚,輕輕的安撫她,扶她走到園地外的長椅上坐下。
舞飛看看母女倆,「阿姨,有什麼事慢慢跟藍飛說。我先回去。」
剛要轉身卻被藍飛拉住,「媽,舞飛就像我的姐妹不用瞞她。」
舞飛心中一熱,握住她的手,與她一樣蹲在聶婉的面前。
聶婉點點頭,此時心情已經稍微平復,將手裡的報紙遞到女兒面前。
那是一則關於一個商業世家瞬間衰落的報道,曾經家世顯赫,商界名流,如今,傾家蕩產,負債纍纍。一兒一女分別因為攜帶毒品罪而判了七年和五年。變賣了多處房產和股票之後仍舊虧欠莫氏的天額的違約金,和賠償金。也將面臨鋃鐺入獄的命運。
右側,是藍振蒼白憔悴的照片。
聶藍飛面色稍改,她心中明白了媽媽為何這樣傷心。
她將報紙遞給了舞飛,「這就是我的親生父親。藍氏企業的當家人。」
舞飛看了眼報紙,臉色驚詫。
在明川市有誰會不知道藍氏企業,她雖然覺得一切來太不敢置信,但是藍飛說的就是真的。
她也沒有多問,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們。
聶藍飛將手放在媽媽的膝上,目光流轉中帶了一絲憂傷,「媽,你想讓我怎麼做?」
聶婉將手握住女兒的手,「藍飛,他始終是你爸爸……。」
話未說完,淚水又漫過顫抖的唇。
原來媽媽至今還是那樣愛著爸爸,這讓聶藍飛有些意外。
二十多年的時間流逝,苦痛磨難,她以為就算媽媽心裡還有什麼也絕不是深愛。
可是,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媽媽對爸爸的那份愛,從未更改。
她爬在媽媽的膝上,將淚水深埋。
「媽,我會去找他。」
舞飛心中也明白了,藍飛說的他,是楚光軒。
聶婉將手放在女兒的頭上,竟然顫抖的說了謝謝兩個字。
聶藍飛卻被這兩個字燙疼了心,她心中對藍振早已經沒有了埋怨。
生身之父,無論曾經做過什麼事,自己身上流著的始終是他的血。
何況,當年的事那麼複雜,媽媽說的明白,並不是爸爸的錯。
從前她還有想過只要媽媽不計前嫌,只要媽媽高興,她願意接受他。
可是,被雲蒼也侮辱的那天,她清楚的聽見了藍曉磊的聲音。
於此時,她要怎麼去接受那個父親,和 『弟弟,妹妹。』
然而,如今媽媽淚水潺潺的模樣,她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也根本拒絕不了。
與藍曉磊之間糾葛再深,他始終是父親。
只是,說出答應媽媽的那句話時,她哭出了聲。
舞飛和聶婉以為藍飛因為難過,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為了什麼?
第二天,聶藍飛直接去了明川。
再次踏進莫氏金樓,她的心依舊無法平靜。
無數目光就這樣明晃晃的向她投來,她直覺,那並不是友善的,因為她一度覺得冷。
「站住。」保安在這時擋住了她的去路。
輕蔑的眼神瞬間映入她的眼眶,剛才她一直沒有直視任何人,此時她環視四周,的確自己的感覺很準。
輕視而無禮的舉動似乎每個人都是熟練的,她揚起臉。
「我來見楚光軒。請給我通報。」
她沒有看保安似笑非笑輕浮的嘴臉,而是直接對總台的小姐說。
往日裡看到她總是謙卑微笑的總台小姐,此時嘴角擠出一絲冷笑,「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對不起,沒有預約您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