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金璐瑤痛恨地咬住嘴唇,望著教父沉怒的表情,她終究沒有再挽留什麼,而是將憎惡的目光落在金紫陌身上,手指狠狠地掐入手掌,握成一個鼓鼓的拳頭,有種此仇必報的決定。
而這道目光正好被教父所察覺,他的心遽然一緊,沉吟道:「三日之內,你把在魔天英樓屬於你的物品清理出去,把通行證上交給老九,以後不要再讓本教見到你!否則,後果自負!」
「您真的不要我了嗎?這麼多年的父女之情,您說斷就能斷嗎?想想我對您的好,您真的捨得拋棄我嗎?」 金璐瑤就那樣直直地望著教父,愣愣地反問。
教父毫不留情地瞪視著她:「本教沒有殺你,已經很對得起你了,要想活命,就按本教說的去做!如果不是你從中使壞,本教決不會失去一個乖女兒!紫陌是老天爺賜給本教的寶物!誰也別想將她從本教的身邊奪走!」
金紫陌微微側過頭去,她不想看到這一幕,不忍心再看到這一幕,內心的堅冰雖然在慢慢的融化,可是金璐瑤將房子收走一事直接導致了金紫陌以後生活的困境,所以她一時之間沒有辦法原諒她,現在她也不想多說什麼,不想替金璐瑤辯解。
良久,只聽到一個聲音輕聲響起:「紫陌,你跟我來。」
抬眸,教父正往主會議室外邁去,金紫陌望了望淚流滿面的金璐瑤,她跟著教父邁開了步子,沒有再去理會她。
一天過後。
大約凌晨五點左右,天濛濛亮,奢華高雅的臥室裡,金紫陌和著睡袍在柔軟的床墊上翻滾,她白皙的額頭有細細的汗珠滲出,臉色也異常蒼白,汗味混合著香味,氤氳迷人。
「媽媽!媽媽——媽媽……」 她喃喃低語,突然,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喊一聲「媽媽!」,睜眼環顧四周,空蕩蕩毫無一人,她才恍過神來,疲倦地閉上雙眼,長舒一口氣。
有兩個女傭聞聲推門而入,盈步來到床前,其中一個女傭慈祥地歎道:「小姐,您又做惡夢了?」
「我夢見媽媽了!她在向我求救,有人把她給關起來了!她好無助!她好孤獨!」金紫陌緊張地抓住女傭的手,希望她相信自己說的是事實。
女擁心疼地一歎,連忙接過另一個女傭遞過來的熱毛巾,輕輕敷在她的額頭上,像媽媽般慈愛地道:「小姐,您最近身子虛,再加上樓裡近來事情有些多,所以沒有休息好,您才會不停地夢到太太。」
「是呀,小姐,太太都過世這麼多年了,您應該學會面對現實,現在教父重新認您做女兒,這是您的福氣,以後可有得福享,不要再回想這些傷心的事情了,好不好?讓我和阿梅好好地伺候您。」 另一個女傭臉上露出了淡淡笑容,她恭敬地站在床前,溫柔地凝視著未施粉黛的金紫陌。
金紫陌輕輕抬眸,渾然忘我之際,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懷歉意的笑容:「我知道了,謝謝你們。」說著她伸手掀被,便要起床。
女傭趕緊上前阻止:「小姐,天還濛濛亮,還很早呢,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一面更衣,金紫陌一面微笑著說:「我喜歡清新空氣,尤其是早晨的花香,惡夢過後,我是睡不著覺的。」
「小姐的這個習慣,似乎從小時候就開始了呢。」女傭只好趕緊拿來梳子,輕輕替她梳理頭髮。
金紫陌在她們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並梳理好了頭髮,她微笑著說:「是的,我只是出去散散心,馬上就回來,你們給我去準備早點吧。」
「小姐,今天的早點是教父邀您一起吃,您忘了?」女傭提醒道。
金紫陌尷尬地笑了:「那你也給我準備吧,我吃飽了再去赴約,跟教父在一起,又有幾個人能填飽肚子呢?都拘於禮節去了。好了,我先走了。」
「小姐,要不要我們陪您一起去?」 剛要邁開步子,女傭將她喚住。
金紫陌回眸,欣喜地說:「不必了,這裡是我的家,再熟悉不過了。不會走丟的。」
就這樣,兩位女傭望著金紫陌消失了視線裡。
漢白玉砌成的階梯美得讓人屏息,金紫陌總喜歡坐在階梯上看星星,數螢火蟲,小時候的事情隨著階梯一件一件地浮現在腦海裡。
迷人的桂花香陣陣撲鼻,秋天已在不知不覺中來臨了。
習慣性的坐在涼涼的階梯上,她攏了攏外套,迎著絲絲涼風環顧四周,只有依稀幾個站崗的殺手不知睏倦地立在廊柱處,他們是教父最信任的夥伴,拿著樓中不菲的工資。
氣勢磅礡的魔天英樓,她又一次回來了,仰頭望望天空,有種久別重逢的滄桑,可是小哆啦卻還在孫家別苑裡呢,這讓金紫陌感到有些不安,依金璐瑤的個性,恐怕會從小哆啦下手報仇吧?
以前,只是因為一個孫少桀,而讓她處心積慮地對付自己,現在,她卻「害」她丟了爸爸,丟了榮華富貴,丟了她苦苦守護的一切,她一定把自己給恨死了!這樣的結果讓金紫陌也很懊惱。
而孫家別苑正是她金璐瑤來去自如的地方。
越想越是緊張,金紫陌不由得掏出手機,竟然毫不遲疑地撥通了辰少的號碼,希望他能帶走小哆啦,不知為什麼,金紫陌對辰少的信任度達到百分之百。
好在手機還是通的,卡沒有做廢,這說明他還在中國,沒有回歐洲。
「……紫陌」 彩鈴響了很久,手機那頭嘈雜的聲音中依稀可以聽到這兩個字,有些絕望,有些欣喜。
金紫陌擰眉壓低了聲音:「你在哪裡?」心裡一陣莫名的不滿。
「……紫陌,你根本就不愛我……你不愛我……」 辰少的聲音有些虛脫,含糊不清,卻又意志堅定。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辰少,你在酒吧?你喝了一夜的酒?你的身邊有沒有人照顧你?」金紫陌一陣莫名的心疼,像是刀刺一般,她的熱血有些沸騰,她在擔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