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璐瑤不願接受地搖搖頭,心潮起伏地哽咽著,她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撲通一聲,她在床前跪下了,動情地喚道:「爸爸,請容許我再喊您一聲爸爸,我愛少桀,為了他我可以放棄一切,如果爸爸您還念及舊情,請不要讓婚約做廢,我欠紫陌姐姐的,希望以其它的方式還清,就算是讓我下半輩子做牛做馬做她的丫鬟做她的女傭我也願意!只要她把少桀讓給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都可以!決無半句怨言……」
「他在你心目中真的就那麼重要?」教父的質疑清晰地飄入她耳中。
金璐瑤垂著頭,傷心地抽泣著。
教父深邃的眸子打落在她掛滿淚花的臉上,冷聲道:「璐瑤,你可真是聰明絕頂,真是思前顧後,要想得到少桀,前提就是我活下來,所以為了少桀,你真的願意去求紫陌,這並不是一個女兒對一個父親真摯的愛,而是你別無選擇了。」
金璐瑤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寒意,趕緊抬眸解釋道:「爸爸,我愛您,我需要您,我是真心希望您能好起來,可是,我也愛少桀,沒有誰規定愛您就不能愛他呀!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深深地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我一度地認為,在我的生命裡,再也不會有其它的男人會奪走我的心,他是唯一的一個。」她眸光微轉,有些空洞,有些手足無措。
「在你的心裡,少桀比我重要,對嗎?」教父雙手緊握,輕聲問。
面對這麼犀利的問題,金璐瑤淚眼汪汪,她抬眸直視著教父,一臉的詫異,在腦海中搜索片刻,巧妙地說道:「您和他又怎麼可以相比呢?這是不同的概念呀,如果爸爸一定要追究,請讓我代媽媽受罰!」
教父突然仇恨至極,他目光凜冽:「受罰?這是遲早的事!我告訴你!本教活了幾十年,還沒有誰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欺騙我!只是現在我沒有心思處理這件事情!你先下去,等著看結果吧!」憤怒將頭一扭,動真格了。
「爸爸,您真的不念舊情了嗎?這麼多年我一直陪伴在您的身邊,你真的要殺了我嗎?」金璐瑤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的心如同墜入深淵,身邊充滿著孤獨與恐懼。
「出去!」低沉的聲音極具魄力。
金璐瑤慌亂地睨著他,哭喊道:「爸爸,您真的不打算要我了嗎?您真的……真的要殺了我嗎?」
教父淡漠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在我還沒有下令殺你之前,好好地活幾天吧!」
…… ……
…… ……
五個小時過後,金璐瑤來到了孫家別苑外,開門下車門狠狠地將門甩上,掩面跑進了別苑……
「小姐好……」
「你們少爺呢?」金璐瑤停下腳步,急匆匆地詢問一位保安。
保安搖搖頭:「對不起,不知道。」
金璐瑤轉身邊跑邊找邊喚:「少桀!少桀!少桀你在哪裡?」有種孤獨的恐懼佔據著她的內心。
「少桀!你在哪裡呀?」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隨風飄入孫少桀耳際,他下意識地轉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黯淡。
「少桀!」金璐瑤轉眸,一陣欣喜,她踏上青石子鋪成的小道,飛奔在盛開的夕蓮花中,如同電影裡的慢鏡頭,她臉上掛著晶瑩的淚花,傷心地朝這邊奔跑過來。
橫張的雙手緊緊地從身後將孫少桀抱住,臉頰緊緊地貼在他寬大的背脊上。傷心地抽泣著,淚水止不住地奪眶而出,嘴角卻掛著一抹欣慰的疲倦笑意。
「怎麼了?」 孫少桀保持著原有的姿勢,雙手插入褲兜,微微側目,不溫不熱地問。
「少桀,你會走嗎?你會離開我嗎?你會救我嗎?如果爸爸要殺我,你會站在我這一邊嗎?你會為我求情嗎?你還會娶我嗎?少桀,你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金璐瑤近乎絕望地傾訴著,企圖將他緊緊套在身邊。
孫少桀一怔,蹙眉道:「他要殺你?」有點不可思議。
金璐瑤目光渙散,面容異常蒼白,她的身體冰冷徹骨,連聲音也顫抖起來:「你知道嗎,上天給我開了一個好大好大的玩笑,我竟然不是教父的女兒,我不姓金,我是一個沒有人要的野孩子,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沒有人可以原諒我……」
「就因為這件事,他要殺了你?」孫少桀一陣緊張,有些困惑地問她。
金璐瑤哭得更絕望了,像是抓不到一絲希望,除了眼前這個深愛的男人:「他沒有說,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我恨之入骨,少桀,我該怎麼辦?我們又該怎麼辦呢?婚禮……我夢中的婚禮呀。」
孫少桀稍稍動了一下身子,雙目黯然,金璐瑤抽泣著鬆開了他,他轉身,面對面與她對視,淡漠地說:「找紫陌,我們必須救他。」
「你真的願意帶我去找紫陌姐姐嗎?少桀,我真的什麼都可以給她,什麼都可以讓給她,只要她能回來,能救爸爸,但是我不能出讓你呀!因為這一輩子,我從來沒有如此信任過一個人,只要看到你的身影,我就會莫名其妙地感覺踏實,我不要離開你,我不要……」 淚水一行接一行在金璐瑤蒼白的臉龐上靜靜流淌。
孫少桀實在不忍心傷害她,但也不忍心繼續瞞著她,因為這一次回來,就是處理這場婚事的,於是,他掂量著說:「璐瑤,我心裡還裝著紫陌,你難道不在乎嗎?」
金璐瑤雙眸放光,緊緊地盯著他,動情地解釋:「我在乎呀,我從來都沒有不在乎,可是我的在乎有用嗎?我的在乎能把她從你的心中抹去嗎?因為我知道那沒有用,所以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忘了她,我只是一個人吃醋,一個人傷心,一個人落淚……」
「你不要再說了,璐瑤,我們先去找到紫陌,現在就去。」孫少桀毅然道。
金璐瑤有些不安:「現在就去嗎?」她惶恐地問。
「嗯。」孫少桀堅定地點頭,抓緊金璐瑤手腕便往別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