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搞的?怎麼每個人手上都有一份相同的報紙?」 堡能公司高級會議室裡,燕子瞪視著圍桌而入等待開會的高層幹部,怒氣難忍地大聲質問。
大家莫名其妙地相互對視,再看看桌上的報紙,一臉疑惑地望著燕子,都是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因為一份報紙而發這麼大的脾氣,況且這又不是她職責範圍之內該管轄的事情,況且,況且公司還沒有發佈關於禁止攜帶報紙的規定。
這時一個新面試進來的高層女幹部揚起報紙走進會議室,不明就裡地笑出了聲:「今天娛樂日刊可真有看點……」 但當她觸上燕子怒意未降的明眸,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再轉頭看看會議桌上,每個人面前都擺放著相同的報紙。
「你們就這麼喜歡八卦嗎?天天議論這議論那的!還要不要工作了?公司發錢養你們就是讓你們看報紙的嗎?」 這女的第一天上班,也真是走了狗屎運,撞中了槍口,燕子只好拿她開刷,將她一頓臭罵。
這時一個打抱不平的聲音大膽地響起:「燕高助,這好像並不是你管轄範圍以內的事情呀!你幹嘛狗拉耗子?」
燕子氣得翻翻白眼,恨恨地命令:「把報紙通通收起來!」
就在這時,辰少邁著冷冽的步伐,神情黯然地走進會議室:「不用收了。」 他頭也不抬,直步走到燕子面前,聲音格外低沉。
「辰總!」 大家紛紛起身,表示問候。
「……辰總。」 燕子怔怔地收回情緒,將音量降低了幾分,關心地凝視著他,生怕他也看到那些報紙。
「會議延後!具體另行通知。」 辰少冷聲宣佈,燕子驚愕地一愣,不可思議地說:「可是這是一次A級重要的會議……」
「我說取消!難道你聽不懂我說話嗎?」辰少眉峰一轉,發怒地瞪著燕子。
燕子咬咬牙,正準備從辰少面前走過,辰少一把抓住燕子胳膊,冷凝地說:「你留下。」他聲音裡有一層微微顯露的霸氣。
其它人識趣地站起身,帶上屬於自己東西,包括那份要命的報紙,急匆匆走出了會議室。
「難怪燕高助這麼拽,原來有辰總護著。」有人小聲議論。
等他們統統離開會室議,辰少才鬆開燕子,心緒落空地將大門反鎖,「坐!」他以命令的口吻對她說。
燕子轉眸,這才驚異地發現辰少手中也緊拽著一份報紙,她不由得心頭一緊,趕忙衝過去奪過來,三兩下扯開,瞪大眼驚愕地問:「你怎麼也會有這份報紙?」
在燕子的印象裡,辰少從來不八卦,從來不購買報紙。
辰少臉上勾起複雜的笑:「刊亭都擠爆了,全是堡能的員工,我這個老闆能拿到一份,也不足為奇!有人罩著。」
燕子不願相信地後退幾步,直到退進一把椅子裡,她整個人頓時虛脫,坐在那兒,久久沒有言語。
「她有孩子了!是歐子瀟的!她竟然有孩子了!」辰少幾乎咆哮地瞪著燕子,彷彿這個巨大的錯誤是她所犯一般。
金紫陌和歐子瀟有了孩子,就意味著自己這六年的改變與努力統統白費了。
燕子任憑他怎麼發怒發火,她已感覺不到疼痛與難受,整顆心都僵硬了,因為她知道,他心裡其實比自己還要難受。
「……不可能。」 燕子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艾克曼抱著一堆報表敲響了會議室大門:「辰少!我有事向您匯報。」
「有什麼事往後再說!」辰少並不友好地大聲回應。
燕子迅速從椅子裡站起,一面走去開門,一面柔聲責怪辰少:「說不定真有什麼重要事情,你不要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所有的人,好不好?」
辰少話剛出口時,他自己也有意識到應該請艾克曼進來,但是君子之言,說了就說了,怎麼好改口?所以對於燕子的責怪,辰少表示默認,他一臉黯然地背過身去,不想讓艾克曼看到自己的哀傷。
「艾先生請進。」 燕子恢復常色,打開門禮貌地迎進了艾克曼。
「燕子小姐,報紙的事……」艾克曼是想問報紙的事情辰少是不是知道了,沒想到燕子做個噤聲的手勢,他不得不把言止在嘴角。
「辰少,H棟塗裝車間發生意外爆炸,有三名員工受了不同程度的重傷,您……您要不要抽時間去看看?」 話雖說得這麼委婉,是知道辰少此時心情不好,其實,他是覺得辰少應該去看看現場。
「讓雄風和雄偉去處理就好了。」辰少頭也不回地說。
燕子皺眉:「不行,第一天生產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故,你是老闆,怎麼可以不親臨現場?員工心裡會怎麼想?」
「你……」辰少轉身,不滿地瞪著燕子,欲言又止,這時,艾克曼開口了:「辰少,為了堡能的長久形象,我也認為您應該親臨。」
辰少表情正逐漸陰沉著,燕子柔聲勸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辰少望她一眼,邁著急步從她身旁掠過,燕子跟艾克曼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