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語聲方落,一道白色身影已然魚躍而出,身形俐落無比,如蜻蜓點水般,躍至韓雨澤身前一丈略遠。
韓雨澤放眼望去,此人年若三十許,相貌俊雅,眼神明靜如水,卻又神光內蘊,嘴角帶些一絲傲氣,左手執潔如如雪的刀鞘,刀柄雪白,形式典雅,別有一番倨傲之態。
韓雨澤輕喝道:「來者何人,竟敢跟在我身後。」
那人傲笑一聲道:「在下古武稱號偷窺浪子,前來領教血色刀狂高招。」
韓雨澤好不驚訝道:「你就是那位號稱武林第一好色之徒,偷看白衣女洗澡,被逐出古墓的偷窺浪子。」
那人臉上略帶一絲尷尬道:「世人不知真相,以訛傳訛,當日實是我學盡古墓劍法,自感劍法大成,偷入禁地古墓聖境,結果門派任務貢獻不夠,才看得一會,便被白衣女發現,所以才被逐出師門,只是他人不知,卻給我扣上好色之徒的帽子。」
韓雨澤冷聲道:「即是如此,今日你找我何事。」
偷窺浪子拱手道:「久聞血兄大名,如雷貫耳,隱為天下第一高手,在下也是練武狂熱之人,當日雖是片刻,卻已將古墓派精華牢記於心,閉關多日,終有所成,不願再用古墓劍法,化劍為刀,自創天武聖道,第一重人刀合一,第二重,天刀合一,第三重,聖武歸一。自信不弱於天下任何一位高手,本欲去挑戰那司空浩,正逢血兄光臨古墓,風采絕倫,心癢難耐,願與血兄一較高低,若是我負,願投效血兄手下,以助血兄一臂之力,若是我勝,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可就要轉到我偷窺浪子之上。」
韓雨澤微微冷笑道:「你的胃口倒是不小,想拿天下第一,既然如此,我就見識一下,你的天武聖道,有何出奇之處。」
偷窺浪子左手微伸道:「血兄請。」他語聲一落,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改變,一柄明晃晃的鋼刀斜指前方,那刀柄處花紋古樸,刀身明可鑒人,隱透一絲寒意,果然好刀,只看這起手之勢,這偷窺浪子已然神意合一,刀與人再無分彼此,刀如人手的延伸,果有幾分高手風範。
偷窺浪子沖天而起,飛臨血流上空,手中寶刀幻化出一道玄奧之極,極盡刀道變幻的刀虹,一股威若能擋的氣勢籠貫其間,向韓雨澤當頭劈去。
韓雨澤寸步不移,刀鞘斜舉向上,於間不容髮之際,恰巧挑中那刀虹刀鋒所在,一股純粹之極勁力自偷窺浪子刀中噴湧而出,要循刀而上,入侵韓雨澤經脈。
韓雨澤刀鞘中真氣竟於接觸間化為無形漩渦,將那內勁化為已用,反震而出,其中手法玄妙之極。
偷窺浪子反震而起,如大鵬展翼般飛起數丈,雙手持刀,眼神肅穆,驀然間,偷窺浪子似乎已經消失不在,天地萬物化為一刀,似有不少天地元氣被吸於其間,那刀化為一道閃亮之極的刀罡,虛劈而下,刀罡行進之間,還能再吸引周圍元氣,逾加盛大。
韓雨澤面不改色,待到那刀罡臨近,振臂揮刀,只見寒芒一閃,那看似無堅不摧的刀罡,竟被一分為二,劈為兩截,滑過韓雨澤身側。
偷窺浪子已躍回地下,眼神驚詫之極,似想不到自己威勢絕倫的一刀,竟然被如此輕易破掉。
韓雨澤沉聲道:「有點意思,用你的聖武歸一,我看有多厲害。」
偷窺浪子剎時間變了,身上空門畢顯,卻又似無一是空門,一股無形氣勢自他身上透出,越來越盛,天地人融為一體,無分彼我,他便是唯一的中心,手中寶刀輕舉,似守非守,似攻非攻,極盡天地自然生生不息的變化,令人憑生不可與之為敵的玄奧感覺,他氣勢凝至巔峰,招出於青冥之間,翱翔於天地之中,完全摒棄時間與空間的局限,劃出一道美麗之極的虛影,猛然間已到韓雨澤頭頂寸許,就要將血流斬為一刀兩斷。
一點珵亮的刀尖突銳而出,悄然印上偷窺浪子那玄奧之極,深不可測的刀身,只是輕輕的一點,那刀勢的萬般後著便如被已便一顆釘子釘住,動不得分毫。
一點鋒銳之極的穿透之力,於那刀中密佈的層層真氣,極盡縱橫,一連突破十八道封鎖,要直入偷窺浪子腕際,上逼肺腑。
偷窺浪子猛的收招,身形後縱起丈許,若是血流趁些進擊,偷窺浪子只怕要含恨九泉。
韓雨澤絲毫未動,眼中閃現一絲欣賞意味,沉聲道:「你攻我三刀,就接我一刀吧。」
偷窺浪子果然不凡,身形一頓,緊守心頭,再度達至天地人無分彼此的聖武之境,韓雨澤腳步不動,一股鋒銳無邊的殺氣,自他身邊透出,帶著摧毀一切的殺意,湧向偷窺浪子。
偷窺浪子頓覺身子被一道銳利無匹的殺意浸透,那殺意其薄無比,卻令原本謦如盤石的防守姿態頓時告破,在這足可毀天滅地,鋒銳莫能擋的殺意前,有了一絲敬畏,有了一絲懼意,心中隱隱透著一絲陰影,天地人無歸彼此的心境霎時間告破,天地之間只有那一抹殺意,偷窺浪子心中一涼,我命休矣。
那殺意掠過他的心頭,一閃而逝,偷窺浪子並未感覺到似將臨身的劇痛,他睜開雙眼,只見韓雨澤寸步未移,眼神冷酷無雙。
偷窺浪子拱手道:「多謝血兄手下流情,我心服口服,還請血兄指教,我這功法有何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