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了大喝一聲,就在那天竺奇以一個鐵板橋的姿勢向後半彎之時,側身退步,右手駢指如花,呈中宮直進,直取天竺奇胸前七處大穴,左拳虛握,迅如奔雷,一拳暗合無窮潛勁如山河迸發。竟是左手金剛拳,右手拈花指兩大絕技同出。
眾人只覺天竺奇招式已老,只怕難逃此招,偏偏詭異之極的事情發生了,那天竺奇身子再彎,就如那頂極柔功選手般,手腳結合成個輪胎型,向後徑直滾出,如此招法,首次得見,竟是讓眾人大開眼界,場下頓時響起如潮掌聲。
那輪胎退得丈許,又直起身來,回得人樣。玄了一聲佛號道:「天竺奇學,果然不可思議。」
天竺奇嘿嘿一笑道:「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頭呢,看我梵我不二。」他雙手一合,氣勢突的消失不見,整個人站在那裡,卻彷彿融進整個空間,成為不可分割的總體,玄了只覺對方身形似在非在,與那身後空間幾乎融為一體,憑生不可抵敵之感。場下韓雨澤微微一歎,這天竺奇竟已初窺精神與肉體相合之道,只怕此戰,玄了難過啊。
那天竺奇身形如箭般前縱,看在玄了的感覺裡,卻是慢如蝸牛,好在少林總不是蓋的,玄了振眉,作佛門獅子吼道:「不動如山。」被天竺奇影響的心智,立時歸得原位,只是那天竺奇那拳已經轟在他胸前,那拳好不詭異,雖是一拳,卻是角度不斷做出微小之極的變幻,每拳似無任何力道,待得最後,卻由最後一拳將那全部潛勁,引如山洪爆發,玄了立時連退三大步,那拳勢彷彿粘在他身上,正欲再度攻出,一縷血箭從玄了口中激射而出,天竺奇眉頭微皺,拳勢一縮,袖勢狂舞,竟那那無匹血箭牽引若圓,然後憑空消失不見。
玄了拱手道:「貧僧認敗。」
一語既出,引得無數人驚呆了眼睛,上屆第二,能力抗司空浩的少林第一高手,一代熱門,竟然敗在天竺奇的手上,這簡直是超極冷門。
韓雨澤歎息一聲,這玄了最強的其實是鞭法,這次敗得真憋屈,不過那天竺奇確實有些真才實學,招式無從測度,想到這,韓雨澤輕笑,測度幹什麼,儘是些花招,要是自己以前,一刀就劈了,再詭異又有什麼用。
少林弟子沮喪得不行,少林兩大高手全部出局,八強竟然沒有一個。
下一輪,槍邪厲若雲對全真潘越雲。
潘越雲站於台上,青色道袍,仙風道骨。司空浩成植物人後,他做為現在天祐的支柱之一,身上擔子又重得幾分,雖然如此,上次敗在玄了手上後,他可是下了大功夫在先天功上,如今的他,劍法內力又上得一個檔次。
一人拾階而上,每一步如尺子般的精準,一身明黃錦袍,將那如山身軀襯得更是高挺,臉龐不是小白臉般的清秀,也不是女兒腔般的陰柔,而是是一種完美到極點的邪異,就如泰山般雄奇險峻,右手橫持一柄紅櫻長槍,只看他徐徐而進,便似暗含天地至理,果然不愧是古代一代奇男子厲若海的傳人,新一代邪異男,厲若雲,只聽那名字便知道他崇拜乃師到了何種境界。
潘越雲微笑道:「雲兄,好久不見。」
厲若雲虎目神光四射道:「是啊,想我閉關三年,將那燎原槍法推進到一個新的境界,不久前才得出
關,卻知司空浩已敗,真令我扼腕歎息,欲與那血流於比武大會上一較高低,想不到他竟未參賽,試問天下,群雄碌碌,誰能迫我燎原百擊。」真是好不豪言壯闊,普天之下,只有血流才放在他眼裡。
潘越雲拱手道:「潘某不才,願來領教。」
厲若雲長槍點地道:「請。」
潘越雲長劍一擎,雙目精光四射,體內真氣雲貫而出,直貫劍梢,那劍竟如活得一般,顫抖不停,他身形上躍空而前,來得厲若雲上頭不遠,長劍如矯龍般盤旋飛舞,舞出層層劍影,鋪天蓋天罩向厲若雲。
厲若雲不閃不避,手上長槍高高舉起,迎空虛虛實實點出無數槍花,每朵槍花角度又各有不同,直向潘越雲空中身形扎去,竟是以攻代守,一招之間將槍長利於攻堅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潘越雲凌空一個翻身,從上方躍至左前,正好脫離槍勢範圍,體內真氣疾運,驀的從手中長劍逼出一道劍氣,破空直襲厲若雲前心。
厲若雲漫不經意手腕一翻,槍勢化高舉為前刺,那劍氣一觸槍身便被無窮潛勁震散,槍勢不止,還取潘越雲前心,根本無視於潘越雲那前刺長劍。(我就是槍長,你能拿我怎麼樣)
潘越雲前傾之勢頓止,腳下左弓右箭,神完氣足如泰山般,一式定陽針,長劍直點那槍尖。
厲若雲雙目一亮,右手疾陡,那槍尖收縮不定,瞬間刺得十來槍之多,連中那劍尖所在,潘越雲雖是神氣完足,也頂不得十來槍進襲,被第八槍將劍上真氣全被震散,總算他劍法非凡,於瞬間再做微小之極的變化,苦苦支撐下來。
厲若雲長嘯一聲道:「我槍勢之攻擊有如白浪滔天,你竟用劍尖硬頂,便知道你與我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潘越雲,接招,燎原槍法之海天一線。」
他身隨槍走,手中長槍風馳電掣般破空直刺,只怕那槍風破風之聲,便知快到極點。
潘越雲不甘示弱,手中長劍斜指蒼天,身軀微轉,化為一道白影,差之毫釐般閃過來襲槍尖,迎槍而上,要近身攻擊。
厲若雲哈哈狂笑,手中長槍閃電般收回,瞬間潘越雲以看不見槍頭所在,他也不管,搶得身前,手腕疾陡,揮灑出萬點金光,刺向厲若雲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