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傑毫不停步,來到孫小軍身前,球順勢一遞,待得孫小軍伸手,廖俊傑突的右手平移,一個虛左實右,閃過孫小軍,逕直奔向韓雨澤,韓雨澤微蹲身子,防他再度突破,廖俊傑一人急停揚手,球再度穿過籃框。三十五比三十八。
這小子要動就動,要停就停,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實在無法捉摸。五個人垂頭喪氣,幾乎喪失了再抗衡的勇氣,還是李偉祺強打精神,「就算輸了,我們也要盡力到底。」
下一球的打擊更是雪上加霜,球還在本方半場傳遞,就被廖俊傑覷個空子,空中截球到手,又是一個晃人後的急停,兩分入賬,三十七比三十八。自從廖俊傑上場後,雜牌五人組一球未進,盡輸十七分,時間還剩下三十秒。估計是最後一次機會,五人組只能大舉壓上,拚死一搏。
一秒,兩秒,李偉祺抗開身邊的防守隊員,對著孫弘文吼道:「給我。」孫弘文順勢一送,李偉祺好容易接過球,一個旋身,角度有些過了,不能擦板,李偉祺還是出手,這麼近,他有信心不擦也能投中。可惜的是,還有一個廖俊傑,從他身邊竄出,跳身躍起。跳得好高,李偉祺剛出手的球,被他硬生生空中摘下,好不威風,才一落地,便接著一個轉身過了李偉祺,李偉祺追得幾步,已趕不上廖俊傑的身影,場上觀眾已經高呼,「十,九,八。」
喊到第七聲時,廖俊傑已來到三分線左側,後場已經只剩下韓雨澤和文昊兩個,文昊是累了,剛才才過半場,見得廖俊傑得了球,拼了老命,回跑過來。站在三分線內一點,韓雨澤本來就位置比較靠後,剛才為了吸引防守,切到外圍的,也是見到李偉祺球被斷。急忙跑了過來,胖子在左側,韓雨澤在右側。
廖俊傑停了下來,盯著胖子,嘴角微動了幾下,「你死定了。」球在手中微微一頓,這時場上已經喊到三了,他突的球向文昊左側一送,整個人卻從虛左實右,從文昊右方晃過,一招人球分過,耍得實在漂亮,文昊被晃得止不住身子,坐在地上,像極了被籃球天皇喬丹在九八年總決賽最後晃過的那個猶他球員沮喪的神情,他只來得及歪著脖子,坐在地上呆呆看著廖俊傑的背影。
廖俊傑接球在手,兩分線前空無一人,他高高躍起,在全場觀眾「一」的叫聲中,柔柔一推,就像畫龍最後的點睛一筆。一陣閃光燈閃過,不知道是誰在抓拍這致勝的瞬間。球離手而出,弧度完美,廖俊傑堅信這球會進,他的直覺告訴他。
男人的直覺靠得住嗎?如果不是一根手指,嚴格來說一根中指的指端,廖俊傑今天就能成為第二個喬丹,雖然不是永遠,但至少這個瞬間就是。在比賽最後一秒一錘定音反勝為敗,該會有多爽,是球員的都知道,只憑想像,那剎那間的感覺便說不出的動人。
可惜一根手指讓廖俊傑的微笑僵在臉上,霎時間從天堂跌到谷底,一根平凡的中指,一個平凡的面孔,一個平凡的身影閃在他面前。那個身影是平凡之極的韓雨澤,這之前被廖俊傑像閃木樁一樣閃過的小子,在廖俊傑出手前一瞬間全力一個沖跳,手掌伸得高高的。
不,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站在球框附近的人們,因為在他們目不轉睛的那剎那,他們看見一個詭異到極點的鏡頭,韓雨澤高高躍起,高高的揚著手掌,錯,四指全曲,只伸了一個中指,一個中指就那麼輕輕一點,點在那飛翔的籃球上,那籃球便像個沒媽的孩子,來了個三不沾,從而也確定了最後的結果,雜牌五人組三十八比三十七獲勝。
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韓雨澤只伸出了一個中指。至少也應該是一個手掌嘛。所有人都呆了,只有文昊哈哈的傻笑,驚醒了所有人。文昊笑得不能自已,捧著肚子,在地上滾著,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受。廖俊傑死死盯住韓雨澤,那張有點壞壞的臉上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只有嘴角有一絲微笑,有點像得意,又有點像不經意。
廖俊傑一時也無法判斷,這小子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巧合。只是他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