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依對於突然發生的一切都還懵懵懂懂,木村拓司會因為她來追來中國嗎?她怎麼也不能理解,自己只同他在一起一個月,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可是那一個月她就是個傭人,伺候他的吃住。其餘時間都被關在屋子裡,他們甚至沒有進行過交流。
因為語言不同,她對那個沉默而飄逸的日本男人總是敬而遠之。她還記得他對自己惡狠狠出手的情景。雖然他看上去如謫仙一樣,可是動起手來沒有一點憐香惜玉。兩次都把她打的爬不起來。
試問她怎麼會對這樣一個天使和惡魔的混血人有感情。但是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她不得不察言觀色,做出乖善的樣子,忍著全身的恐懼討好沉默不言的男人。
雖然她能夠從他偶爾流露出的一絲溫和感覺到他對她是有好感的。可是她還是知道,他和她之間就像隔著的何止是兩個國家?還有是這個男人死去的妻子。
試問一個活人怎麼可能爭過一個死人?
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當今世上還有這麼痛不欲生的愛戀,還有這麼生死無望的期盼。
他死去的妻子的任何東西,都在原來的位置擺放。他們共同居住的所謂新房中到處擺設著那美麗女子的遺像。
雖然卓依並不迷信,可是每天被這許多死去的人的眼睛盯著的感覺終歸還是不好受的。
尤其是她還曾經看過日本著名的百物語,對於日本比較傳統的鬼神還是略有所知的。所以每每她一個人在屋子裡的時候,她都要扣倒那些照片。
當木村拓司回來的時候,她才佯裝著打掃房間,把照片放好。
而木村拓司每天第一時間進門後,就是焚一柱香,在前妻的遺像前,敲一下祭鈴,上一柱香。然後就是靜靜的摩挲著前妻的照片上的輪廓。
也只有在這個時間,卓依是最放鬆的。因為她不用擔心照片上的女人盯著她渾身毛骨悚然的感覺。更不需要擔心天使變惡魔的戲碼。因為此刻這個男人就是謫仙,就是天使。
他渾身散發出的所有溫柔都讓任何一個女人沉迷。而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卓依。對於這樣一個外貌出色,氣質出眾的男人,說不著迷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僅僅限於對美的追求,卓依是知道那就是有毒的曼陀羅花,只能遠觀不能近觸。否則中毒的後果是可怕的。
日本啊,出漫畫的國家,同時也是讓美麗的男子成為少女心目中憧憬的美好,也是現在中國網絡言情蓬勃發展的重要美男基地。很多華麗和讓人窒息的美男就是從日本漫畫中走入到言情小說中的。
一個又一個醉生夢死的故事,一個又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一個又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一個又一個淒美纏綿的故事,都在訴說永恆的愛情。
而沒有想到,自己在日本這樣一個偏僻的山區裡,呃,說偏僻其實是卓依一直不知道這個地方其實是日本黑幫最大的基地,所以是遠離市區的,但是卻是全日本最具有價值的地界。那些古老的祖屋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歷史,卻依然佇立不倒,根基的龐大是任何黑道無法比擬的。
這樣一個山區裡遇到了多少人夢中都希望遇到的華麗美男子。那簡直不像真實,就像穿越了一樣。只是穿越後,那女豬不是卓依,她是個配角而已。
如果卓依知道自己撞上了這樣一個大彩,她當初還會不會跑呢?
答案是肯定的,會的。因為這個男人再優秀,那只能是畫裡面的,不是她卓依的良人。
卓依可不想被這個男人某一天突然爆發的暴惡,成為一隻橫死他鄉的小可憐。
所以她在敲昏了木村拓司的那個禽獸弟弟後,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就是逃。如果不逃,她肯定會被木村拓司給活活捏死的。她不想這麼年輕就客死他鄉。
只是現在回憶一下,她怎麼也不明白,木村拓司為什麼要不遠千里遠渡跨海的飛來中國,尋找她這個已經逃跑的女人?難道是心中不服氣?竟然讓一個弱女子逃了?想顯示一下自己的勢力?
這個想法顯然很幼稚,卓依自己就感覺很不靠譜。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需要他來中國尋妻的?難道他內疚了?內疚對自己的暴打?內疚自己放任弟弟欺負自己?
可是如今自己過的很好,他如果內疚就不會策劃這樣的事情來讓自己的形象重新毀滅。
難道?難道?卓依的心狂跳起來,但是很快搖搖頭,怎麼可能呢?這一定不是答案。那個對自己死去妻子那麼摯愛,愛的讓人都有點為他心疼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在短短一個月內移情在她身上?所以,這個答案肯定不是的。
自己是不是最近同宮曜感同了?竟然也產生了自戀的感覺?自己有那般好的話,那不就成為了天使?拯救受苦受難的惡魔?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幾率基本等於零,所以卓依自己苦苦思緒半天,也無法分析出木村拓司的心理。也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擴大地盤?向中國的黑道挑戰?不會啊,如果是這樣,也不用把她拉上的。
頭痛,頭痛。然後就又忽然想到,這下宮曜的公司肯定是萬分憤怒了。公眾也會感覺自己被騙了。恐怕這次宮曜如何庇護自己都會於事無補了。
自己從一個默默無名的見習空姐,就這樣一步步的成為社會輿論的時尚浪尖,她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
而這一切其實還有妮妮的功勞。呵,幾年前,她從來就不會想到,自己成名的途徑竟然是靠著一個又一個醜聞出名。
這真是,潛規則啊!
卓依的內心已經糾結的無法糾結了。既然無法糾結,那麼就不用理會到底糾結什麼,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逃避,那麼就面對所有。
包括眼前將要天天見面的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