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情景可以用壯觀來形容。
全院的雌性都傾巢出動,當然如果算上樹上嘰嘰喳喳的鳥兒,一雙雙冒著紅心的眼,就快把卓依戳個全身俱傷了。卓依步步謹慎,生怕有個不妥就讓醫生護士們把自己拉到手術台上生生肢解了。
可是身邊這個禍水偏偏沒有禍水的自覺,白皙的手死死的攥著她的柔荑。可憐她的手指頭啊,都快被汗水浸透了,退一點就被又進一步。拉著緊緊的,大有攜子之手,將子拖走,子若不走,就要抱走的趨勢。
卓依只好沒有骨氣的無視刀光劍影,被宮曜愛護的上車。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這般受到愛護,莫不是自己在看護的時候得罪了這位爺?他故意報復?沒有想到他這般小氣。還大明星呢?哼是小肚雞腸吧。
宮曜的嘴角上揚,這個傻丫頭的表情一路走來已經轉變了五六種。他從不知道原來她臉上的傻傻的微笑,都讓他甘若飴糖。
卓依一直不敢看宮曜,從那天開始他總是對自己露出脈脈溫情,雖然她沒有看,但是能夠感覺落在自己身上那束炙熱的目光總在追逐著她。
這讓她有些難以理解,難道住院後,宮曜的腦子也住傻了?之前總是冷漠的表情已經被微微帶有弧度的魅惑眾生的笑代替。所以才導致出院的時候女醫生護士們的浩大相送。
她還能感覺到護士眼睛中紅果果的嫉妒。
這樣一個男人,長的漂亮就算了,為什麼要出來禍害人呢?卓依十分的不解,但是也無法開口問,宮曜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她有次問過馬姐,宮曜最近是不是傻了?怎麼眼睛像是沾在她身上一樣,不僅僅傻笑,還莫名的看到男醫生同她說話就露出要燃燒一切的狠毒目光。嚇的她總是感覺屋子裡從三月陽春過渡到了臘月寒冬。
結果導致的是,沒有一個男醫生踏入病房,全部一色女性。
現在他還是這副癡癡傻傻的模樣。卓依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好求救的看向後面的馬姐。
馬姐卻用鼓勵的眼光對她回以微笑:「卓依,一會回別墅,公司要為你們做次直播,你不要緊張,有我和宮曜。什麼都不用說,微笑就行。」
啊?卓依緊張起來,怎麼又是直播?上次還是在機場的那次,她的那些照片不是已經影響到了宮曜嗎?直播了,她怎麼能夠面對那麼多人的指指點點,甚至鄙夷?
是的,她害怕那些眼光,雖然她一直在迴避,起身她知道那是她最害怕的傷害。
就像之前在上大學的時候,一次有個男孩給她送了封情書,他的前任女朋友找了一群人堵截住她,把她狠狠的罵了一頓,什麼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可是她面無表情的走過。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事後妮妮還佩服她的鎮定,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她從那群人面前走過的時候,她是如何的彷徨,她的手心被指甲刺的生疼,卻絲毫抵不住那些污言穢語的刀割。走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遍體鱗傷。
只有鉛筆哥默默的給她的手心上藥,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她:「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鉛筆哥,那個風輕雲淡的男孩,就用自己的雙臂為她撐起了一片潔淨的天空。而她就把自己埋在貝殼中,一直到鉛筆哥出國,一直到看到鉛筆哥那坯青色墓碑。
這天空下再也沒有默默給自己當盾牌,默默為自己上藥,默默的守護自己的鉛筆哥了。
微笑嗎?她的手不自住的顫抖起來。她能笑的出來嗎?
一隻溫暖的手覆上她的冰冷,剛才的彷徨和孤寂忽然被驅散了,自手上傳來的溫熱一直傳遞到心底,柔軟的攣動瞬間漣漪不已。
她微微點點頭,畢竟是他救自己回國的,她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了,報答下恩人。
只是想到了日本,又浮現出一雙帶著冷酷的眼睛。她忙搖搖頭,把那抹身影晃出去,那是個惡魔,不要想,不要想。
別墅已經被人裝飾一新,還沒有進入大門就看到很多媒體已經拿著照相機三三兩兩閒談,等著發佈會的開始。
看到宮曜他們下車,已經一擁而上。
馬姐忙抵擋著大聲說:「現在宮曜先生不回答任何問題,一切問題請一會發佈會上提問,謝謝大家。」
在馬姐和其他保鏢的護送下,宮曜和卓依終於回到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