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殤一個人在冷瞿的門外坐了整整一個小時,以為那個男人會有那麼零點零一的良心來打開門,給他一點心靈的慰藉。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紅殤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暗沉。
眼底的憂傷一閃而過。
在冷瞿面前一向笑嘻嘻的樣子,從未從臉上消失過的笑容此時再也勾不起來。
他不是不知道難過,他也有心,也會受傷,也知道痛。
他並不是天生這麼厚的臉皮,也並不是天生就是愛拿熱臉貼別人的冷P股。
而做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他媽的太賤的愛上了冷瞿,才會把自己折騰的這樣的卑微和下賤。
陰鬱的目光被長睫毛遮掩住,紅殤慢慢的把那身紅艷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隨意的在腰腹間扣上扣子,然後慢慢的撐起身子。
疼痛,撕裂般的傳來……
臉皺成了一團,眼底的光芒更是悲傷。
於是,那天下午,便見一個俊美的男人,皺著眉頭,一臉蒼白的,步伐蹣跚的從那棟大廈裡走出來。
站在樓下,看著冷瞿住的樓層那窗戶,眼底的悲傷怎麼也遮掩不住……
每走一步,都跟撕裂了自己一般,紅殤無法言喻自己此刻的感受,咬著牙,一步步的走離那棟大廈,身影漸漸的消失。
而冷瞿一臉陰鬱的站在窗後看著紅殤以一副極醜的姿勢,走的極慢的,慢慢的消失在視線。
而視線再投向一室凌亂的房間。
整個房間跟案發現場一樣,從把紅殤扔出去後,冷瞿便煩躁的準備倒杯酒喝,可是一看到酒便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手中的酒杯硬生生的被冷瞿給狠狠的甩到牆壁上……
玻璃碎烈的聲音帶著紅酒的酒漬在白色的牆壁上慢慢的往下滑。
大踏步走到沙發上,點燃一隻煙,一隻又一隻的抽著。
但是心底那鬱結的感覺怎麼也壓抑不住,冷瞿從來沒有如此不淡定過,心底那無法說清的感覺。
讓冷瞿越發的煩躁,都說煙可以讓人暫時忘卻煩惱,可是眼見著一包煙都已經快抽完了,冷瞿的大腦還是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煩躁的站起身,透過貓眼看著那個無恥的賤男人還是以剛剛那個姿勢坐在自己的門口。
嗎蛋的,真他媽的不要臉,也不知道遮掩一下,那副身體就真的那麼愛現的給別人看嗎?
嫌棄的切了一聲,頹然的收回視線,冷瞿有一種想飆髒話的衝動,更想到訓練場上射擊,或是直接找幾個找死的人練練手,可是擋在門前的門神讓他出不去。
心裡的鬱悶無法得到舒解,所以整個人更加煩躁,一向悠閒的安排自己日子的冷瞿,此刻就像是什麼地方都有刺一樣,怎麼也沒有辦法淡定。
不停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遍,再次走到貓眼前,終於看到那個無恥的賤男人站起身,慢慢的把那身紅衣穿在身上。
臉上的表情那樣痛苦,一向掛滿笑容的臉上,此時卻只是皺成一團。
一閃而過的,腿間看到紅色的液體,對鮮血都很敏銳的他們,很清楚的知道,那是血。
視線快速的抬起,拒絕去看那副畫面,但是抬起的視線便正好對上了紅殤抬起的臉,那一向裝13的眼睛,裡面總是帶著戲謔和挑|逗的神色,但是此刻……
這是冷瞿第一次在紅殤的眼裡看到那種情緒,那屬於悲傷的情緒。
裡面的憂傷像是一汪大海一樣,慢慢的把人帶入了那個世界,仿若無盡的越陷越深,無法掙脫開來。
他……
也會悲傷……
莫名的,冷瞿的心一緊。
在發現自己情緒變化的時候,冷瞿的眉頭猛的皺了起來,自我逃避的立刻從紅殤的臉上移開,然後快步的往房間裡走去。他現在必須要做些什麼,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毀掉與昨晚有關的一切。
而推開房門,便看到一室的凌亂,那凌亂的大床上,被單都皺成了一團,地上還有一些衣物,屬於自己的衣物,而在自己衣物上還多了一件……
那是屬於紅殤的最貼身的衣服……
轟的一聲,昨晚的一切再次在腦中盤旋開來,各種激情的畫面再次浮現出來。
雖然記不清對方的臉,但是那種快樂,身體得到的舒暢的感覺,還是那樣清晰的在大腦裡記著,他是如何瘋狂的不顧身、下人的反應,而肆意的來回進出著。
那種瀕臨著死亡的快感,他碰的女人無數,但是從來沒有享受過那樣極致的快樂,那如絲綢般包裹著自己的感覺,那又緊又熱,緊緊的……
停止……
冷瞿在發現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有些抓狂的握緊了雙手,視線卻被深藍色的床單上中間那團暗色的東西吸引住了視線……
空氣中似乎還飄著血腥的味道,而目光再轉向剛剛紅殤被自己踹下床跌坐的地方,那白色的地毯上,似乎染上了些許紅色的痕跡……
不由自主的,冷瞿大踏步走到了窗前,此時,紅殤正從大廈裡走出來,仰頭看向這邊。
不知道為何,冷瞿就是知道紅殤是在看這裡,身體往後隱了一下,然後再慢慢的探出身體,看著紅殤已經轉過身,邁著蹣跚緩慢的步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路上的行人紛紛的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一個披著長髮,一身狼狽,步伐蹣跚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那副樣子,的確讓眾人YY無極限。
而冷瞿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投在那艱難移動的雙腿上,想著剛剛透過貓眼看到的那絲血紅。
眼底深處,深深的糾結在了一起……
突然像是瘋狂了似的,大踏步的離開窗邊,衝到床邊,然後快速的抽出被單,把地上的衣服全部抱了起來,紛紛扔進了一個大的垃圾帶裡。
然後拿起電話,叫來搬運公司,快速的把那張還有血印的床墊給搬走,鐘點工也迅速的把房間清理乾淨。
一個小時後,房間裡的一切都換成新的了,噴上了空氣清潔器,空氣裡再也嗅不到昨晚激情留下的痕跡,更加看不到一點昨晚激情的證據……
當所有的人都離開後,冷瞿有些頹然的坐在大床上,雙手捧著頭。
這一次,不是宿醉的頭疼,而是……
閉著雙眼,隱去眼底的真實情緒,不願意承認的是,明明什麼都已經抹去了,但是,為什麼此刻,他的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晚的一切。
該死的,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媽的該死的他覺得那一切的感覺還不錯,該死的好,竟然有一種還想再嘗試一次的衝動……
嗎蛋的,他真的中邪了,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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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睡了一個舒服的覺,身上穿著一件長T恤,赤腳走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不喜歡鋪地毯,很喜歡赤腳走在地板上的感覺,那直接與地面接觸的感覺,涼涼的,直透入心底,仿若與那顆一直冰冷著的心重疊在一起,瘋狂的迷戀著這種感覺。
倒了一杯冰水,仰頭喝下。
她瘋狂的迷戀著冰的一切,五年了,怎麼也無法改過來。
應該說,她沒有想過要改,對於這一切,還是挺習慣的。
自己簡單的做了一份早餐,悠閒的吃完,愚人換上一套簡單的T恤牛仔,頭髮被束成一個馬尾,然後拿起一個鴨舌帽戴上。
素顏朝天,拿上車鑰匙,提起放在一邊的筆電,昨天晚上玩筆電,不知道筆電突然怎麼了,竟然突然間一片黑屏……
組織裡的每個人都會配有一台專用的筆電,裡面有許多重要的資料存檔,所以,這本筆電很重要,相當於除了命外最重要的東西,而且常常各大卡之間會靠著筆電互相聯絡。
對電腦知識只處於基本常識的愚人,面對著突然的黑屏,在搗鼓了一會兒未果後,便果斷的丟在那裡,自行的去睡覺了。
明天拿去修理一下便可以。
紅色的蘭博基尼劃出一道漂亮的風景線,快速的向組織裡會專用的修理地方而去,車在車陣裡遊走著,熟練的如游蛇一樣。
未打開的車蓋,眾人看不清車裡面的人,只在盯著眩目的跑車之時,車已經從眼前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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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擎宇一大早便抱著最新款的筆電,窩在床上,等待著消息。
而當滴滴的響的聲音響起時,司徒擎宇立刻緊張的點開那消息,當看到傳來的消息時,司徒擎宇興奮的合上筆電,快速的從床上跳起來。
然後直衝的往書房衝去。
昨天晚上與爸爸回來,那個女人再次無理取鬧的不停的吵鬧著,爸爸不言不語的讓他先回房間休息後,便冷冷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走向書房。
那女人的尖叫聲穿透耳膜……
不再想那個女人的一切,司徒擎宇快速的往書房的方向走去,正好看到司徒龍浩打開書房的門,一夜未睡好,滿腦子都是昨天第一次見面的那一眼。
那個曾經死心榻地愛著的自己的女孩,似乎已經完全的把自己當成了陌生人了。
那掃過自己臉上的那一眼,沒有任何的溫度,莫名的,當時那種心痛,每在想起的時候,便會在心底抽痛著。
他以為,他司徒龍浩不會對可可以外的女人真的動心,所以在當年,即使心曾經波動,也立刻懸崖勒馬的給拉了回來。
但是五年後,再見到苒苒,那冷漠異常的眼神,直透入他的心,仿若一把刀狠狠的撕扯著他的心……
原來,他的心會這樣的痛,他也是會痛的……
整整一夜,他輾轉難眠,整個腦中都只有一張臉,那個溫柔看著自己,滿臉愛意的小女人,那個不停的叫著自己老公,老公。那個體貼入微,什麼都體諒,就算那麼明顯的欺騙,還是選擇信任自己的小女人……
只是如今,一切似乎早就變了,他的苒苒已經不再是他的苒苒了……
他是不是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那曾經擁有他沒有珍惜的東西……
當年被自己撕碎了的心,究竟痛到怎樣的地步……
「爸!」
司徒擎宇看著司徒龍浩,立刻一把上前拉住司徒龍浩,小臉上掩飾不住的驚喜,在看到司徒龍浩明顯未睡好的臉色後,關心的問道:「爸,你昨晚沒睡好嗎?」
「昨晚忙工作太晚,所以沒睡好。擎宇,怎麼了?這麼慌張!」
「我查到了媽在台北的住處!」司徒擎宇太興奮,所以也沒有去管司徒龍浩話中的真假,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收到的消息,想到等會就可以見到自己想了二年的媽媽,司徒擎宇小臉上的興奮無法遮掩。
「在哪?」
「沒時間了,爸,我們上車再說!」
司徒擎宇拉著司徒龍浩的手,快速的往樓下走去,但是剛走到樓下,便看到蘇妲霏坐在沙發上,看著從樓上腳步急促走下來的父子兩,冷聲說道:「你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