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前邊就從旁邊的樹叢裡閃出了許多黑衣人,全都蒙著面,個個是頂尖高手。看著冷靜程度就有些讓人心生畏懼,可惜他們碰到了此刻只想殺人來洩憤的幾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揮劍朝黑衣人刺去,這完全是場武力的較量,誰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條。顧玉凌不知道他殺了多少人,他只知道手中的劍不停的向身邊的黑衣人刺下,接著不停的聽見有人倒下。他從小練武時最大的特點就是快,往往在別人還沒反應過來對招時他已經取了別人的命,所以武功,他自認為不弱,可他不喜歡殺人,除了用在戰場他很少會動武。可偏偏就是有人要逼他出手,逼他取去一個又一個人的命。
他早已殺紅了眼,心中想著他那還沒有來得及用心孝敬就被燒焦的父母,想著他那還來不及出世的孩子,想著他從跟著他就還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現在不知成了什麼樣的妻子,想著一直視他如己出,此刻體無完膚的七嬸。他恨,恨不得殺了天下人讓他們陪葬,他瘋狂的殺著,懷疑此刻自己怕是已經變成了魔鬼,他一直殺直到殺到身邊跟著他的兄弟大叫他「將軍!」
此時他才停了下來,發現原來人早已經殺完了,他卻還一直揮著劍。回頭,已經是堆了一地的屍體,流下的血液順著地上往低處流,滴下了山谷。他們繼續騎著馬前行。
當他們回到蘭都城時,他們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只覺得全身殺人殺到手發酸。那種感覺就好像親自上戰場時一場生死拚搏下來,他們只覺得在路上共遇到了四次埋伏,但他們還是殺出重圍,只是誰都受了些傷。看來對方是鐵了心的要置他於死地才會設下那重重埋伏,如果這次不是天網的人去接他,只怕他即使真回來也是快掉了半條命了。想也是鐵了心不讓他活,因為對方知道如果他活著回來,那會是多大的報復,只可惜,他還是回來了。
到了顧府,大門進去到處都還在完好,只是滿地都是黑色的泥水。主屋燒得只有幾棵大的木頭,旁邊的屋子也是剩得七七八八了。院子裡有很多人在收拾著殘局,顧玉凌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捅進去又拉出來般疼痛。
青松閣由於離主屋有些遠,而且縱火的人知道裡邊沒有人,就沒在這邊點火。整個顧府就是主屋燒得最厲害,其次就是臨湖軒,很明顯的是要置所有人於死地。姜恆在青松閣那邊站著,看見顧玉凌回來,也難掩心中的難受,過來拍了拍顧玉凌的肩,「顧兄,堅持住,我姜恆定會助你報了這仇,這也太狠了。」姜恆咬牙切齒,把他愛的女人傷成那樣,他姜恆要是不報這仇相信怕他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將軍府裡到處是姜恆派來的人在搜索著,把一些已經要不成的東西全部清理,打算抬出去丟,顧玉凌看了阻止了下來,「不要抬出去了,全部堆到一起燒了吧,我給我爹娘一個完整的家,讓他們在下邊住這也舒服些。」就這樣所有的殘骸繼續燃燒了起來。
「三王爺,謝謝。」顧玉凌對姜恆說著心靈的感激。
姜恆歎了聲氣,「謝我什麼,我什麼也沒做,下人告訴我周瀅並沒有吃你放的藥,她不願意到我府上。我開始有些氣,可後面想想也不放心,就趕過來了,當我趕到時一切都已經燒得挽救不了了,她就倒在了大廳外邊的石階下,你快去看看她吧,只怕你看了會情願被燒焦的是她。火中只救了一名婦人。」他深深的摀住心口,心裡的痛沒有任何人可以理解和訴說,他多希望自己可以代替躺在床上的那個女子疼痛。只是他知道自己對她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面前這個叫顧玉凌的男人也許還有機會救活她。「顧老將軍和幾位夫人的屍體在後院的房子裡。」他指了指後院的一角。
顧玉凌朝他指的屋走去,走過去的步子就像是比上刀山下火海還要難走些,令他舉步艱難。進到房裡,魏伯早已經湯坐在地上,見到顧玉凌進來也大哭了起來。床上躺著三具燒焦的屍體,通過身形還可以看得出來是爹和娘,還有二娘,他們的手指上還各自帶著自己的戒指。顧玉凌早已經淚流滿面,跪在地上拚命的大叫著。小石跟著跑進來也跪著大哭,姜恆和所有人聽在耳裡,是何等的傷心。
旁邊也有些屋子,顧玉凌和小石走進去,一屋子都是些燒焦的屍體,應該是他派留守顧府的顧家軍。顧玉凌找到了周世洪的屍體,無聲哭泣,這就是為了他顧家犧牲的將士。點了點,足足三十名侍衛,不對,應該有三十二,加上周世洪也才三十一。顧玉凌和小石試著辨認著屍體,想找出差著的那名。
整個顧府找了一圈沒有,最後才確定下來。顧玉凌對著天空大叫「連全,我將你碎屍萬段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他此時才想起來,祈州那次連全說他趕到時已經晚了沒救到周老爺,只怕是他就是殺周老爺的兇手。他一直覺得顧家軍裡有細作,一直沒能拿準是誰,可怎麼想也沒想到會是連全,他到底和自己有何冤仇,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自己,還下那麼狠的手。無論如何也要讓他碎屍萬段,他捏緊了手中的拳頭。
出了後院,他心裡愧疚,卻也不得不對小石說,「小綠估計也,她應該在密室。」小石聽了心跟著緊了起來。找到密室入口,周圍已經燒了差不多了,如果火不及時撲滅,整個密室都會暴露了出來。到時候要是姜政知道柳絮在他顧府,只怕要死的將是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