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裡站了很多的人,顧家老爺夫人和周夫人還有幾個丫鬟,全都緊張兮兮地盯著書房的門。待看到從書房牽著手出來的兩人,所有人都全都熱淚盈眶,終於可以雨過天晴了。
天越來越冷,湖面上全結了冰,一直在苦苦掙扎的綠色也實在抵擋不住這大寒天全躲了土。
周瀅陪著母親在顧府的湖邊站著,母親病剛好,一個多月了,她後背的傷也完全好了。她傷好得差不多了就跑到母親這邊來,這段時間她都沒回臨湖軒,一直留在青松閣和母親一起養身體,顧家兩老白天就常往這邊跑,找周夫人聊聊長短。
一個多月了,姜王爺死後,所有財產全部充公,姜王妃入了寺院。一切都平靜得讓人覺得一個月前的造反事件似乎不曾有過。
而顧玉凌卻更忙了,一天到晚忙著平亂,周瀅傷好了也忙著照顧母親養病,一直也沒去找他,他偶爾回來會來看看周夫人,然後說幾句話又走了。
從那天的造反事件後,皇上已經下不了床,也還算能拖了,皇上這一拖拖了那麼久。所以政事交給了太子暫理,皇后輔佐。這也是顧老爺常常提到就歎氣的問題。
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天的過。
福溪年一百七十一年十二月二十,皇上駕崩,全國哀悼七天。這正著年關,這個時代也是過年的,本來高高興興辦年貨的日子,現在愁雲慘淡,停止了任何娛樂活動。
周夫人的身體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已經全好了,和顧家一大家子在大廳裡坐著。從她暈倒後身體一直時好時壞,這次完全好了,今天才第一天來了大廳裡。四張長沙發圍了個圈,正方坐著顧家兩老,二夫人就坐在左側一張沙發上。奶娘坐在了靠大門的位置,見周夫人一進來就敢忙拉了她坐在自己身邊。
「親家母,這可終於完全好了。」顧夫人笑著看著周夫人。
「是啊,這段時間多虧你們照顧。好了,這次完全好了。」周夫人回笑。想了想,看了看顧老爺,「老爺,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周夫人看了看二夫人和奶娘。
顧老爺笑笑,「親家母有什麼疑問就問吧,這些都是家裡人沒什麼方不方便的,您直說。」
周夫人若有所思,想開口又不知道怎麼說,想了想還是轉頭看著坐在右側沙發上發呆的周瀅,「瀅兒,那天大殿上那個滴血認親。」她沒敢說完。
她本來想單獨問周瀅的,可那天那種情況實在是牽連太大,怕是有些情況周瀅也是不清楚,那個滴血認親的結果讓她簡直不敢相信,可她醒來後多次觀察了周瀅,連身體上的特徵都一模一樣,不可能有那麼像的人,明明是自己的瀅兒怎麼會?而瀅兒說的那些話連她都被弄得分不清真假來。這段時間來她是左思右想還是問了。
周瀅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跑過來和周夫人奶娘擠在了一張沙發上坐下。拉起周夫人的手,「娘,您放心,我是您真真正正的女兒,如假包換。」周瀅對著周夫人眼睛,想讓她看得明明白白。
聽到這個回答,周夫人明顯鬆了口起,跟了她很長時間的憂愁突然好像從她身上退了去。
顧老爺也肯定的看了看周夫人,「您放心,那天是情勢所逼,那個碗上加了東西,雖然水裡沒有,可碗上邊有,所以您不用懷疑。」
周夫人笑了起來,看著周瀅,「那瀅兒您說的那些話是?」眼裡隱藏不住的驚喜。
周瀅笑了起來,「娘,當然是假的了,爹對您可是一往情深,怎會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呢。」周瀅好笑的看著母親,「連你都被我騙了呀,難怪會騙到朝上那些人。」
那天她才從臨湖軒出來,想跑到大廳去看看顧家老的怎麼樣了,先去安撫下,那天誰都明白會有事發生,她要去看看他們才放心些,誰知剛出了臨湖軒的院門就碰到了顧老爺走來,顧老爺並告訴她一定要想個完美的理由說她不是周夫人的女兒。那時周瀅頭痛的要命。可顧老爺才走,她還在發愣時,就有人從背後摀住了她的嘴,這時周瀅才明白顧老爺為什麼那麼交代,肯定是要有問題需要她來證明了。所以她一路被人帶了進宮,一路就在心裡編找著一個更適合的理由。沒想到全被唬住了。
周瀅把這一切講給了母親聽,母親現在真是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碗上加了東西可是當時我們全在殿上呀?」
「親家母,您就放心,三皇子一直就覺得姜耀雄是個後患,可因為三皇子手裡沒有實權,再加上太子還在,如果我們輔佐他上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順,還好三皇子也不計較這些,他也是想這天下誰坐皇帝都一樣,只要百姓們過得好,所以那天是他幫了咱們。當時連我們都毫無應付之法,後來是余公公暗中給我們暗示,我們才敢放心讓他們驗的。」
「顧老爺,你們的大恩大德我和瀅兒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報答,這次真是謝謝,沒有你們,我都,我都不知道瀅兒會成什麼樣子。」周夫人又感激起來,這次能逃脫姜耀雄的魔掌實在是大幸。
顧老爺忙扶著想向他跪下的兩母女,「你這是做什麼呀,這不是不把我們當自己人嗎?」顧老爺又把周瀅母女兩扶好坐下,「瀅兒,爹有些話想問你,你能不能老實和爹說說,因為這些事關係很大。」
「爹,瀅兒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周瀅也開始緊張起來,會是什麼事呢?顧老爺很少會這麼慎重的問她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