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上的人他一個一個的試過了鼻息、脈搏,全都是毫無例外的成為了屍首。
面對著宮殿上整個的場景慘淡,眼前全都被血污侵染,一片血色的蕭條。
滿意的看過了自己的傑作,南宮羽舉起手中的利劍,銀光一閃,一劍向自己的左胸前刺入。
為了想要迷惑外間的朝臣,他故意設計了一出如此精密的宮變。
一步一步將每一個人的心理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對於每一個人會做出的反應都有明確的判定。
靜心的設計,緊密的實行,一步一腳印,信心滿懷的實施著那個存在於他心中良久的計劃。
殺了所有的人之後,他還賣力的演出,詳裝出一副受了迫害的樣子。
身上的迷藥和那個深入的劍痕一個不拉的都做出來了。
完美的假象,足夠人們相信他的真實,相信他的死裡逃生。
可是,偏生的就是刺在自己的左胸上狠命的刺入了一劍出了差錯。
那一劍由於估算的失真,用力過猛,卻是出乎意料的深。
害得他竟然在那緊要的時刻昏迷在了大殿上,和著那些慘遭他殺戮了的屍首一起昏迷在大殿上。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而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更恐怖的是,他竟然發現了一個活人。
一個站在一堆死人堆裡卻不驚不喊的活人。
一個身形矮小,年齡低幼卻那麼強悍冷淡的活人。
那個人就是她——淺白,也就是他前一刻才親手殺了的淺白公主!
當她看到他的時候,他就永遠忘不了那雙黑如葡萄的眼眸。
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裡面隱含的殺氣,那麼的濃郁,那麼的深厚。
她整個人清冷的就像是一個從事了多年冷血殺手的人。
可是他有確確實實的認識她,明確的記得他分明一劍就秒殺了她。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那麼的詭異,那麼的讓人抓狂。
要不要殺了這個淺白公主?留著她遲早會成為一個禍害!
正當南宮羽周旋於淺白之間,想著要不要殺了她的時候,卻又出現了另一個讓人抓狂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麼一個意外,他錯過了他已經岌岌在手的皇權,觸手可及的皇位。
最讓人鬱悶的是,那個名噪一時的歐陽月竟然好死不死的在這個時候出乎意料的攻打進了皇城。
帶著他所有的手下,強勢而來,宮變奪宮更待何時?
一時間南宮羽陷入了空前的悲哀,一人何以和一隊隊的精兵抗爭?
他南宮羽不是個不識時務的笨人,他懂得什麼時候進,什麼時候退。
南宮羽聰明的選擇了隱瞞,本想殺了淺白的心也就隨之而沒有了。
只當淺白會成為他手上的最後一枚棋子,若是有什麼意外,或者什麼事情,他可以順帶著她順利的再登上皇位。
抱著這樣的心,當年南宮羽和淺白相攜相伴的逃離出宮。
可是一念之差卻落得了今日尷尬的境地,他從來沒有想過歐陽月會不登皇位。
本來想要在他登位之時,攜淺白公主以令諸侯,可是這竟然讓他等了一年之久。
一年有多久?久到足以讓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久到足以放棄先前靜心計劃了好幾年的計劃。
久到他都想要一輩子和淺白這樣淡淡的在一起,忘卻所有的過往,平靜的生活。
可是卻事與願違。
他曾想過要欺騙她一世,可是沒有想到淺白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之下,這種處境,這個時候重又提了出來。
張了張嘴,南宮羽思量再三,準備將前情後果統統告知淺白。
一雙溫潤如水的眼眸重新抬起,不敢直接看著淺白生硬的表情,只是盯著她依然不遺餘力的踩在他身上越來越大力的鞋面。
他沉了沉聲音說道:「淺白,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事發突然,我知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事情不是這樣的,當時……」
「我這輩子最恨的是什麼?」
沒有等南宮羽開口解釋清楚,淺白冷冷的問著,眼眸沒有放過南宮羽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表情。
「欺騙!」一聲簡短的回答,低低的沉靜聲音。
這是不利於他的回答,但是他卻不能不回答。
說完之後,南宮羽顧不上淺白眼神中的鋒利,對上那雙星眸急急的為自己辯解出聲:
「可是淺白,你要知道,並不都是我的錯。
當時我只是想著要制止你父皇對百姓殘暴的控制和毫無止境、毫無緣由的殘忍殺戮。
我只是想要黎明百姓生活在朝陽之下,不想要他們一直膽顫驚心的痛苦而活。」
「不要拿百姓民生做你的理由,你不是神仙,不是佛祖,怎麼能代表無辜的百姓做出這種殺戮的可恥事情?」
聽到他非但沒有半點的知錯認錯,忍無可忍的淺白直接朝著地上的南宮羽大吼出聲。
一張小臉崩得緊緊的,怒火在那絕美的容顏上燒灼,一雙璀璨的星眸中一絲絲的紅絲顯現。
她沒有想到南宮羽竟然還會做出這種可恥的解釋,淺白含恨不齒的看著那個她曾今傾盡全力去愛的男子。
她先前一直相濡以沫的男子去了哪裡?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麼了?
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以前一直愛著的男人卻是擁有如此不堪一面的男人?
不直接為了自己做出的殘忍事情而求饒,而是將所有的過錯轉嫁給別人?
越想越氣,淺白忍無可忍的連轟帶炸,一點不留情面的衝著不知悔改的南宮羽怒吼道:
「就算那個聖上做得再怎麼錯,就算他再怎麼嗜血,就算他為人再怎麼殘暴,
但是好歹他的子女妃嬪是沒有半點錯的,你這樣大規模的屠殺又是為何?」
「就為了不讓他們有復仇的機會嗎?就為了斬草必除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