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最後的結局麼?上天注定的結局,她終是要離開,這裡……
初見時,他上挑著眉梢,戲謔的喚著她:小美人兒……
再見時,他邪魅的勾起唇角,怎麼這次想要逃到哪裡?
後來的後來,
告訴你,胡小蠻,你休想再想逃開,這一輩子,你注定了就是本少爺的人了……
胡小蠻,嫁給我,好不好?
胡小蠻,我會疼你,寵你,愛你,給你最好的一切……
小蠻,咱們生個孩子吧,好不好,恩?
小蠻,天長地久,相濡以沫,我們便這樣一直走下去,好不好?
小蠻,我只是想要求得你的原諒,想要讓你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你……
怎麼,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記憶呢?明明,明明,才多少的日子,多長的時間啊……
淚,沿著眼角滑落,那種冰涼的感覺刺痛了心底,痛徹心扉……
花滿堂,其實,我也想要告訴你,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愛你
……
「小蠻,小蠻……」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伴隨著哽咽的低泣在耳邊響起。
緩緩的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白色的牆壁,深綠的氧氣管道,還有耳邊不時響起的滴滴聲,醫院?病房?
胡小蠻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穿回來了?
「小蠻,你醒了?」驚喜的一聲呼喊響在耳畔。
「醫生,醫生,快點,病人已經醒了!」
接著是一陣腳步響起的倉促聲……
「患者雖然已經醒來,但是心電監護儀上的各項指標仍是十分微弱,尚在危險期!」檢查過後,穿著白色大夫服的男人面色凝重的說道。
「只要醒過來了,就有希望是麼?」梳著清麗短髮的女子哽咽著說道,眼眸裡是滿滿的期待。
終是不忍太過打擊家屬,醫生張了張口,仍是滿臉的凝重:「理論上,是這樣!但是,你們不要期望太高!」說完,又看了對面立著的男子一眼,要外之意就是要做好病人隨時死掉的準備。
張薇?胡小蠻將一切都聽在耳裡,想動動,卻發現連脖子都無法轉一轉,而且臉上還罩著氧氣罩,只能眨了眨眼睫,翕動著嘴唇,似是想要說什麼……
「小蠻,你是不是想要說什麼?」張薇俯下身子雙目通紅的望著她。
胡小蠻連頭都無法點,只好眨了眨眼睛。
張薇自然懂得,旋即看著面前的人說道:「醫生,她有話想說,可不可以把氧氣罩摘掉。」
得到主任醫師的首肯後,身旁的護士將胡小蠻的氧氣面罩摘掉,在她的鼻孔中利落的換上吸氧管。
「小蠻,你要說什麼,我聽著呢。」張薇見一切完畢,俯在她的床前如是問著。
胡小蠻深吸了口,發出沙啞而低弱的聲音:「張薇?」這兩個字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低低的語氣裡有著滿滿的不可置信,真的,回來了麼?
「嗯,是我,小蠻,是我!」梳著清麗短髮的女子哭的淚流滿面,哽咽著喃喃道著:「天,你整整昏迷七日了,知道麼?上天保佑,小蠻,你終是醒過來了……你這死丫頭,簡直是嚇死我了!」
胡小蠻皺了皺眉頭,七天?自己昏迷了七天?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夢麼?可是為什麼會那樣的真實?
「小……蠻……」淒澀的聲音散開,一直立在病床旁默不作聲的男子眸裡是濃重的散不開的憂傷和悔恨。
胡小蠻聞聲轉了眸,看向立在自己床邊的人,花滿堂?不,是……花信?
眼前的這個人有著與花滿堂相似的面龐,卻是一頭的短髮,面色憔悴,鬍子拉碴,極其不修邊幅的樣子。
「小蠻……對不起……我該死……」男子倏然在病床前跪下,流下悔恨的淚水,還有著為她終於醒來的歡喜。
「你這個混蛋,你沒有資格跪在這裡,你滾,小蠻不會想要看到你!」張薇惡狠狠的罵著,眼裡是抑制不住嘩嘩淌下的淚水。
當她接到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小蠻就那樣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渾身是血,手腳幾乎已經冰涼,醫生宣佈,病人活過來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幾,即使僥倖活下來也是植物人……
當時,她整個人就懵了,而那個一直立在一旁,滿臉都是痛苦和不可置信的男子就是最大的肇事者……
而果然印證了醫生的話,手術之後她便一直昏迷不醒……
謝天謝地,她終於睜開了眼睛。
「我是混蛋,我該死,可是張薇,求求你,讓我在這裡看看她好不好?」花信狠狠的罵著自己,眼眸卻是一直盯著床上那個滿臉慘白的女子,只要她能活過來,只要她能讓自己守著她,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張薇怔怔的看著那個被人稱為天之驕子的官家子弟,此刻跪在那裡,只是一個為了愛人哭泣的脆弱男子,竟一時再也說不出狠毒的話,怔怔的立在那裡……
「花少,病人現在需要絕對的安靜!」主治醫生客氣的衝著跪在病床前的男子說道,顯然,他也被驚呆了,這是那個京城裡神采張揚的花家公子麼?
花信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首,眸裡仍是痛苦。
主治醫生又囑咐了一番,方才離開。
真的是一場夢?胡小蠻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問題?那麼花滿堂呢?她的兩個孩子呢?也是一場夢麼?
有好多好多的疑惑,好多好多的話要問,可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張口,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抽痛,接著是頭,似要裂開一般……意識便又混沌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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