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自花老爺子的院子出來,胡小蠻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現下聽花滿堂這麼一問,才倏然回過神來。
「我聽說,當年太公好像與我太公關係鬧得滿僵的?」偏了偏首,胡小蠻唇角掛著一抹淡淡微笑如是問道。
「嗯。」花滿堂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他們都是聽府裡的人偶爾提起的,而這也正是花胡兩府關係淡漠的由來。仔細想想,他到真是有幾分慶幸,小蠻的太公此時已經去了,不然,兩人的這門親事還指不定遭到怎樣的反對呢?
「怎麼露出這樣的笑容?」胡小蠻打量著他的模樣,只覺得面前的人笑的怪陰險的。
「小蠻,你真的就嫁給我了呢!」花滿堂沒頭沒腦的如此突兀的說了一句,語氣裡帶著幾分感歎,還有幾分不真實的恍然。
「是啊,這好不容易娶到了,日後可要好好對我才是哦!」胡小蠻順著桿子往上爬,笑的小得意。
「娘子,為夫遵命!」花滿堂笑著伸臂將她攬入懷,眸裡是滿滿的溫柔和歡愉。
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般奇妙不是,想想兩人從初見到走到今天成為夫妻,又是當初誰能夠料想的到的?
……
不知不覺間,一個月就這麼悄然劃過……
早晨醒來,看著窗外一片銀白的素裹,胡小蠻才驚覺冬天的第一場雪就這樣到來了,而她與花滿堂成親也已經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在胡府眾人的眼裡都瞧得是清清楚楚,他們的小少爺和小少夫人每日裡如膠似漆,濃情蜜意的,簡直是羨煞了旁人,尤其是花滿堂,一改先前的風流性子,不止每日中規中矩的去商舖裡的分號瞧瞧,查查帳,連每頓用膳都是老老實實的回府來用,這在先前根本就是甚少有過的情形麼?想他們小少爺從前哪個晚上不是在酒樓就是去花樓,而今竟是夜夜安穩陪少夫人回房……
可她們哪裡知道胡小蠻心裡的苦啊,自從這成了親,他就拉著她夜夜洞房,把她蹂躪的「死去活來」的,終於引得某美人的暴怒:「花滿堂,你是幾輩子沒碰過女人了?」簡直活像個賣不出去的滯銷品,好不容易碰見了接收的,就逮住不放了。
「誰讓娘子你太誘人了嘛!」花滿堂死皮賴臉的調侃著,接著吻住了喋喋不休咒罵著的佳人,在考慮著要不要告訴她……呃,事實上,自從初見那次,她踹了他的命根子一腳離去後,他花滿堂對任何女人都提不起興趣了,甚至令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被她踹的不舉了……
可事實是,他只對她有興趣,偏偏每每難以控制,最後擦槍走火,怎麼也要不夠……
胡小蠻畏寒,這毛病從在現代的時候就很嚴重,好在那時還有空調暖氣,可到了這裡來就受罪許多,每到了冷天,縱然是屋裡燃著燒的通紅的火盆也覺不出多大的暖意,整個身子成日成夜的都是冰涼的。
可似乎今年的冬天這個問題不用擔心了,因為有了個免費的暖爐,呵呵……
也許是花某人的精力太過旺盛了,以至於整個人就跟個火爐一般,就如同今晚,這樣冷的天裡,人家睡覺也是打著赤膊,還真是令胡小蠻的心裡那個羨慕嫉妒恨啊……
「睡不著?」花滿堂撈過她的身軀往自己懷裡又攬得緊了些,在觸到入手肌膚的冰涼時,頓時眉頭不悅的皺了皺,心想著明日得讓下人們再在屋裡添個火盆。
「嗯。」胡小蠻點點頭,還在納悶著,咦,這人今晚怎的這般淡定?
似是瞧出了她在想什麼,花滿堂不悅的冷哼了聲道:「你真當我是無女人不歡啊?」
說完,一把抓過她的柔夷握在手裡揉搓著,花滿堂自言自語般的喃喃道著:「這麼能折騰的一個人怎的渾身竟是一點熱度都沒有呢?」
聞言,胡小蠻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我是冷血動物唄!」記得張薇那女人總是這麼說自己。
花滿堂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總是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便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專心的替她暖著手。
那樣專心致志的表情,那樣溫柔平靜的姿態,仿似她的雙手現在是他的整個世界,這樣的花滿堂是胡小蠻不曾熟悉過得樣子,卻是那樣奇異的暖了她的整顆心,整個身軀。
……
這一日,用過早膳,花滿堂便隨著花容廣去了商舖,臨走前衝著胡小蠻悄聲叮囑了句:「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回屋再去睡會子,啊?」
「呃?」胡小蠻有些疑惑,不舒服?他何時瞧出她不舒服來了?
看著她的模樣,花滿堂撓了撓頭,竟是難得的面上浮上了一抹不自然,瞅了瞅四下無人,便附在她耳畔悄聲說了句:「別不好意思,我聽到翡翠和你說的話了,要是覺得腰疼就回屋去歇著,沒人說閒話的,恩?」
哦,胡小蠻頓時恍然了悟,原來是這個,昨日裡她的好朋友突然光臨,今日早上便吩咐了翡翠一聲說是月事來了,不要端些涼了的點心給她吃,還有再給她熬碗薑糖水來,去去寒。
她不是頂嬌弱的那種身子骨,不過也不是頂健康,至少每次來月事的時候,涼的東西是一概不能碰的,不然就渾身難受的要命要是碰巧吃了些涼點心,喝些涼粥什麼的,那可就有的折騰了……
胡小蠻蹙眉想,難道今日早上的話,他這是都聽到了?
「嗯。」胡小蠻胡亂的沖面前的人點了下頭應了聲。
花滿堂又蘿裡囉唆叮囑了一番,方才離開。
胡小蠻看著離開的那抹身形,唇角勾起甜美的微笑,到底是誰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