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了麼?」低低的男聲,聽來很是熟悉。
這,不是雲哥哥的聲音麼?胡小蠻一怔,繼續側耳聽著。
「回二少爺,小姐想來是太疲倦了,一直還在睡著,現下還未醒呢。」是翡翠的聲音。
「嗯,別擾了她。」胡佩雲聲音沙啞的吩咐著。
「那,二少爺,要不,您先回去?都在這兒等了一日了,小姐醒來後,奴婢再去知會您一聲。」
「不用了,你去幹活吧,我就在這兒等等吧。」
雲哥哥?在這兒等了一日了?是有什麼事情麼?
想到這裡,胡小蠻皺了皺眉頭,又按了按有些發疼的額際,沖外面喚了聲:「翡翠。」
稍稍一瞬,翡翠的身形便進了來,看著已經坐起身的人道著:「小姐,您醒了呢。」說話的功夫,已經走了過來,扶著她下了床榻。
「雲哥哥在外面?」胡小蠻問道。
「嗯,二少爺在外面等了您一天了,連午膳都沒有用呢。」翡翠有些奇怪,二少爺**到底什麼急事,偏偏又不讓她們喚醒小姐,就這樣一直等著。
胡小蠻梳洗整妝完畢,一出了屋子,就看到立在院子裡的胡佩雲,身上還是穿著那一日同自己去極品樓時的衣衫,這對一向在穿衣上幾乎是又潔癖的胡佩雲來說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雲哥哥?」胡小蠻輕輕喚了聲。
胡佩雲回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小蠻,身上還穿著薄薄的衣衫,眉頭一皺:「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是我睡夠了自然醒來而已。」胡小蠻搖搖頭笑道:「聽翡翠說你在這裡等了一日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胡佩雲眼神一暗,攬過她的肩膀,邊走邊道:「先進屋去說。外面天涼,小心傷寒了。」
胡小蠻還真是爭氣,當下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只感覺鼻涕幾乎就要淌出來了,其實從昨日回來,就感覺身上腦際很是不對勁了,沒想到終是……頓時心裡哀歎一聲,萬惡的感冒啊,她胡小蠻華麗麗的又挨上了。
胡佩雲眉頭更是糾結了幾分,回頭便吩咐翡翠去請大夫了。
「小姐是染了風寒,只需喝幾幅藥就可,不過,小姐身子有幾分虛弱,還要多加注意才是,外面還是暫時不要出去的好。」花白鬍鬚的老大夫是胡府藥鋪裡的老掌櫃,有些年歲了,瞧病向來拿捏的很準。
聽完他這麼一說,胡佩雲的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些,吩咐翡翠跟著去抓藥。
待屋裡再度安靜,胡小蠻勾唇一笑,看著面前的人戲謔道:「雲哥哥,你什麼時候也學得這般深沉了,不是有話要同我講麼?」
「小蠻,對不起!」胡佩雲眸裡滿滿的愧疚,抬手撫上那張消瘦蒼白的面龐。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胡小蠻驚愕問著。
「我,不該答應花滿堂邀你去極品樓,更不該就那樣丟下你不管的。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胡佩雲生平第一次這樣惱怒自己。
胡小蠻何等聰明,頓時明白他的心情,轉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如平常一般,頑劣的扯了扯胡佩雲的耳朵,戲謔道:「雲哥哥,要是被你的那些鶯鶯燕燕瞧見你這幅樣子,怕是胡二少的美名就此失傳了哦!」
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胡佩雲拿下她的柔夷,握在手裡:「不怪雲哥哥麼?可是……」
「沒有可是!」胡小蠻打斷他的話,接著道:「胡佩雲,你聽好了,我胡小蠻沒有怪你,也沒有受到任何委屈和傷害!這樣,你明白了麼?」怎麼每個人都這樣一幅痛惜的樣子看著她,令她好是難受!她必須要解除這種誤會了。
「我知道,可是我仍然無法原諒自己,小蠻,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你!」
嘎?胡小蠻驚住,瞪大了美眸:「知道什麼?」
聞言,胡佩雲臉色難得的有幾分不自然:「大哥已經審問了那兩個畜生,二叔也讓李嬸來檢查過了。」
怪不得!胡小蠻覺得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在脫自己的衣服,還以為是幻覺呢!
胡佩雲瞧著她臉色幾分生氣,迭忙道著:「小蠻,你先別生氣,本來是要等你醒來後再……可是我爹娘和二叔他們是真的擔心,所以……」
胡小蠻揮手打斷:「我知道,我不生氣!所以你也不許這幅懨懨的樣子了,知道麼?讓人瞧見了,哪還是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雲哥哥啊,真是丟臉!」胡小蠻微微嘟著粉唇,那樣神采飛揚的姿態又回來了。
胡佩雲瞧得心喜,這丫頭啊,明明那麼心細的安慰著他,偏生還做出一幅嬌蠻的樣子,卻總是每每令他無可奈何。
「好,那我爭取好好的給你長長臉成不?」胡佩雲刮了刮她的鼻頭,寵溺的笑著。
……
胡小蠻真的病了,這一病就華麗麗的拖了很長時間,先是發燒,燒得整個人半迷糊半清醒,一會兒害冷,一會兒嫌熱,接著是咳嗽,咳的連血絲都出來了,記得當時她一瞧見翡翠手中那帶著血絲的手帕,自己都打了個寒戰,不會吧,痰中帶血,難道是肺癌?媽媽啊,那可是絕症啊!別說是醫療落後的古代了,就是在21世紀,這也是治不好的,當時,她整個人就懵了。
而這也嚇壞了府裡的眾人,胡富貴迭忙把臨江城裡最好的大夫都給請了來,這一番折騰下來,最後一個老大夫叨叨麼麼的說了一大串她聽不懂的「醫者術語」,反正,最後,用現代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她胡小蠻得了肺炎,這個是可以治好的,只不過時間要長一點,必須按時喝藥!
眾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派了個馬車去拉中藥,於是乎,她胡小蠻悲催的喝藥生涯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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