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旁抽泣,壓了她二十幾年的負擔,正在用眼淚洗滌。南溪,我的女孩兒俯下身子,將她扶住,輕輕地放下了那把琴。
「你,能不能,喊我,喊我一聲母親?」她含淚看著我,我心裡泛起一股難受,「媽。」
「好,孩子……」她抱起我,抽泣著說了一聲,「是媽媽讓你受委屈了……」
因為元希的原因,大哥和蘭蘭姐的婚禮被推遲了小半年,有時候會想,要是他還活著會多好,也會看到大哥和蘭蘭姐的婚禮。
婚禮上,身穿白色西服的哥哥和粉色禮服的蘭蘭姐,莊嚴高潔。
把我認領的這個哥哥,溫文爾雅,象徵著古家的世代榮譽。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賓朋滿座,還有一些娛樂商務界的媒體,納蘭正對著他們搶鏡頭,這個愛湊熱鬧的小子生怕別人不認識他。而他的解釋是,這是他最後一次出現在井園,一定要好好表現一下。諾也在,她向我舉了舉酒杯,「澈,卓兒,你們也要幸福啊!」
南溪歡快地點頭,「諾,你有沒有找到你的另一半啊?」
「怎麼了,你還在害怕我會搶你的澈王子嗎?」
女孩兒臉紅了,「你不要挖苦我了,都被你說的想找個磚縫鑽進去了!」
私下裡,諾跟我說:「澈,雖然我也很喜歡你,但是,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卻覺得更幸福,你說,這是為什麼?」
我只能說:「謝謝你,諾。」
「一定要好好珍惜那個女孩子!」她忠告我。我點點頭,自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
「蘭蘭姐真的很漂亮!是吧,澈?」
「……」
「我問你呢,蘭蘭姐很漂亮,是不是?」
「……」
我怎麼會不明白女孩的想法, 我抓緊她的手,有那麼一天,我也會讓她成為我的新娘。
「你怎麼不說話呢?古彥澈,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啊?!」她嘟起嘴巴,儼然一副生氣的樣子。
我依舊沒有說話。
「臭蛋!」她的臉紅了,卻又不忍心離開我,於是低下頭不肯理睬我。
「卓兒,你嫁給我吧!」
她臉紅,「我才不嫁給你呢!」
「那樣的話,我真的就要娶別人了!」
「不行!」她怒氣沖沖地看著我,眼睛瞪得老大,「你只能娶我!」
「可是你不嫁給我啊!」
「誰說的!」她開始否認自己先前說過的話,抬起頭望著我,然後將我抱起,「澈,我一輩子都不要離開你。」
是的。南溪,我也一輩子都不要離開你。
不知道誰的鏡頭順便照下這一幕。明天,我們就會成為娛樂版的頭條。
這也算是對世界公佈我們的戀情了吧?
不知道這樣夠不夠。
「兄弟!」納蘭醉醺醺的鑽上車,趁著今天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他要「溜之大吉」,哥哥的婚禮也算是給他的離別筵席。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嘛!儘管有些捨不得。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喝了很多酒,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說了多少,只記得兩個人在馬路上發瘋,也不管形象,也不顧身份。最後他說:「大哥的婚禮,我就走,你不必掛念我,要不然,我走不安心。」
「我怎麼會掛念你呢!」
「澈!你是我這輩子,最最最重要的人,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們小時候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也都是相依相靠的,我走了,你會不會覺得孤單?」然後他就跑到路邊大吐起來。
送他到車站,至於他的目地是哪誰都不知道。
「澈,你有沒有告訴那個丫頭……」
我無法回答,那麼一句話讓我原本堅定地心一下子跌落到零點,我知道他在說什麼。南溪卓,她只是我的夢中人,我也只是她的夢中人,說白了,我們只是活在彼此的夢裡,相生相依,誰也不能離開誰。
要是不醒便罷了,醒來一切便都就失去了,可是,她要是永遠都不醒,就不會見到她的母親,她真真正正的家。
這是我一直不願意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也是我為什麼那麼多次抱緊她卻又不得不推開她的根本所在。
荒唐嗎?可是,偏偏就有這樣的事!
「我不知道要是她知道的話,會怎麼樣,你知道的,她是個悲觀主義者。」
「悲心更微。」
悲心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