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又見面了!」夏婕閔招呼我。她這是在獻媚。我想。
「你們好。」我說。現在,我特別想逃離現場,我覺得這樣的氣氛快讓我窒息掉了,我想不出,下一步,那個無法無天的女生會和古彥澈做出怎樣曖昧的動作。
有一天,我也會像當初他目睹我們一樣目睹他們。原來,是這種滋味。
而我,卻沒有離開的勇氣。
「你回來了,澈王子!」
「嗯。」他發出鼻音,放慢腳步朝她走去。
澈!
我很想叫住他,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叫住他,原因就是他已經不再是我的了。這是我說的。
我的心臟就隨著他的腳步和他與她之間的距離而揪緊,我不知道,倘若他要抱住她的話,我該怎麼做。女生似乎也期待的看著他,目光深情而灼熱。
而事實,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只是從她身邊走過去,朝候車室外面的世界走去。
納蘭文若正鄙視的打量著我,好似我這反應很齷齪似的。
「你不是說,他不會回來了嗎?」我扯住納蘭的衣服袖子,打明白要追問到底。這個混蛋,當初說澈再也不回來了是不是在騙我!!
「放開!你少來投懷送抱那一套哈!」他用力甩開我的手,我一時激動,忘乎所以,並對他施以歉意的偽笑,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靠!我怎麼知道!拜託我是通風報信,你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他這次回來只是有事,你好不好別太自作多情?!我兄弟怎麼會要你這種女人?我只是讓你去看他一下而已,明白?!」
納蘭文若恨鐵不成鋼的錘錘我的頭,看上去像是恨不得要打我一巴掌。不知不覺,原來就連一向貪玩好事的納蘭也變了。
不,應該說,他越來越接近他自己了。
我們都會長大,就算是你不想長大。
我明白納蘭的意思,他是不想讓我後悔。
「知道了!拜託不要總是說我不好啊,納蘭哥哥!」
「呵,不要以為叫聲哥哥,該欠揍的時候就可以避免挨揍!」他揮揮拳頭故作打人狀,我配合的抱起腦袋說道:「好漢饒命!英雄饒命!」
「得!小爺我饒你一命!小妞你最好聽好了,乖乖的聽爺的話,不然讓你好過!」
當我們找到古彥澈的時候,果然看到他和諾在一起。我和夏婕閔對視一眼,看來我們兩個都是局外人。
「兄弟,你跟我說說,好玩麼?」納蘭文若追上前去,開始了他的長篇大問。
我們三個女生在後面,誰也沒有理誰,夏婕閔偶爾吹一聲口哨,而我,一句話都沒有說。我想聽他說話,很想聽他的聲音。很想,很想……
他回來了,我曾經無數次的希冀他會回來,現在,他就來回來了,我卻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或者是他回來的太突然我還沒有準備好,還是說我已經忘了他還要回來的事實?
「南溪。」古彥澈忽然轉過臉來叫著我的名字,那種感覺綿綿的,是啊,古彥澈就是有這個本事的,他總是可以打動我,哪怕只是一句話,或者單單只是叫我的名字。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於說不一定就會有人叫出「南溪」,為什麼只有從你口中叫出來的感覺就那麼好,就那麼幸福,就那麼甜蜜,就那麼令人神魂顛倒。
「到!」我大步流星雨向前。
他動了動唇角,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你也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
累了?!回去休息?!
我傻傻的笑了,「好的,那你多保重。」我說,轉身大步離開。
他衝我擺了擺手,有什麼東西,劃過澀澀的心海,留下深深的傷痕,無數的畫面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一直在遺忘,我也一直活在遺忘裡,可是,當我不經意的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我還是深深的難以抑制的想念。其實,我一直都未曾遺忘,我只是沒有記起,或者說,不想記起。
記憶和遺忘,原來並不矛盾。
他不會看見我轉身之後眼裡湧出來的淚,無法自制的決堤而出。我躲在角落裡,看他的背影,我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太多的時候,他把背影留給我,讓我忍不住蜷縮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獨自惆悵,我不希望我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所以這次我沒有看,我把他的樣子留下了,還有他的笑容,他的味道……
為什麼要回來?!古彥澈,你不說你不會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