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當時我沒有想到?!他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車撞到的!
我瘋狂地穿好衣服,攔下一輛出租車,此刻的我,恍然間想起很多的畫面,那些我們在一起的歲月,一直小心的被我保存在記憶裡,沒有誰可以代替。
「師傅,快一點,快一點!」我焦急地喊。
到達醫院的時候,急救室的紅燈還在亮著,宇文萱坐在長凳上,雙手抱緊腦袋,而林家叔叔也剛剛趕到,「怎麼樣了?我的元希怎麼樣了?」
「還在裡面,本來檢查的是骨折的地方是直向切口,結果卻發現骨頭碎了,醫生本來說是三個小時的手術,現在要五個小時!」
一瞬間,我看到林叔叔失魂落魄地倒退了幾步,幾乎就要到下去,而我的腿也在顫抖著,已經站不住。
「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林家叔叔嘀咕著。
醫院裡濃烈的蘇打藥水味道讓我有一陣強烈的噁心,我跑到窗口,呼吸著沒有任何異味的空氣,夜色下的路兀市,更是深沉和美的代名詞。
手術一直進行到黎明,天有點微微泛藍的時候,林元希終於從手術室裡被推了出來,我們一行人緊急擁住他,他剛從某種巨大的麻醉中清醒過來,顯得有些疲憊。
「我以為會很痛,結果一點都沒有感覺!」他微微一下,我也看到,他的眉頭在不經意之間皺了皺。
護士說道:「沒事,過兩三個月就好!」
「沒事,過兩三個月就好了!」林元希也跟著安慰。
東方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那是太陽即將升起的預兆,林元希就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睡意未去。
「卓兒,你不要擔心我了!快回去睡覺吧!天都要亮了,你不是還要準備比賽嗎?」
我愣愣地看著林元希,「我不走!萱,叔叔,你們先回去吧,我會照顧好元希的!」我說道。
麻醉的效果下,林元希沒有爭辯什麼,沉沉睡去。
那一瞬間,我忽然感覺到自己是那麼的不可原諒,我是那麼的不關心他,那是我曾為有過的深深地悔恨,他為我打過女生,他為我可以放下仇恨,他為我努力的改變,那是另一種感覺,一種不再害怕和不再委屈的感覺,那是一種沒有恐慌的日子。
我看著他的臉,微微有些蒼白,輸液的手背還沾染著大片的血跡,但是睡相安好。宇文萱曾經說過,他希望他這一輩子都躺在病榻之中,這樣的話,她便會一輩子都呆著他的身邊。
那種被需要的感覺,甚好。要是真是如此,我也心甘。
我也甘心像你照顧我一樣,照顧你。
林元希是被疼醒的。
看著他冷汗直流,呲牙咧嘴的樣子,我就忍不住一陣揪心。
「寶貝兒,很疼,是不是?」林叔叔在一邊手忙腳亂,「這麼小,怎麼能承受真麼大的痛苦呢?醫生,醫生,看看能不能打麻藥?」
「先生,麻藥是不能經常打的,忍下這兩三天就好了!」
「兩三天?」林叔叔怒氣衝天,「這是誰把我家元希弄成這樣?我跟他沒完!」
「夠了!」林元希喊,「出去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林叔叔嘴上答應,卻很不情願的走出去。這是一個愛極了他的親人。
「很疼嗎?」我抓緊他的手。他抿了抿嘴唇,「疼。但是,我會在你面前表現得很堅強,我不會讓你看到我痛苦的樣子。」
林元希反抓起我的手,「卓兒,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有一種強烈的保護你的慾望,你和古彥澈在一起,我不甘心,我總是覺得他對你不夠好,我要給你最好了,我要讓你成為最快樂的,要是,要是我的方式是錯誤的,你能原諒我嗎?……」
眼淚悚然見滑落,勾起心海深處最脆弱的弦,是的,元希,你已經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