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不就是叫錯了嗎,至於這麼凶嗎?有錢人就是驕傲!還有納蘭那個臭小子,到現在還抽筋呢!
古彥澈始終是漠然的吃著自己的飯,不言不語,就像古媽媽一樣的傲然,甚至對他的媽媽都是一副無視的樣子。
牛排。
這種西洋玩意,怎麼吃啊?
我學著古彥澈的樣子,一手拿著叉子,一手拿著刀子,可是刀一切下去,牛排卻飛了出去,咕嚕到桌子中間。
我不好意思的看著四個目光奇怪的打量我的人。
「喂喂,你要幹嗎?」納蘭奇怪的看著我,就差再次笑抽了。
「不好意思,我不會拿刀,可以吃……炸醬麵嗎?」
我尋遍我所有想吃的東西,可是大腦短路,到最後,就只想到那俗不可耐的炸醬麵。
「卓兒,還是個樸實的姑娘。」蘭蘭姐姐微笑著望向我,讚賞道。
面很快就上來了,那個女侍者把一碗小炸醬麵擺到我面前,炸醬麵嘛,其實我還是蠻喜歡吃的!在它的吸誘下,我一天一夜未盡食的胃毫無節奏的痙攣起來。不好意思,我也真是餓極了,所以先吃一步了。
氣氛有一些尷尬,這對於不愛說話的我來說,簡直就是折磨,更重要的是,我這是第一次在別人家裡吃飯,而且是完全陌生的人,幸而有一碗炸醬麵,些許有效地堵住了我的嘴。
「澈,今天早上你怎麼不叫醒我就走了?」
「我叫你了,你就是不起來,這回反倒埋怨我不叫醒你。」
「可是我都在外面站了一上午啊,那個該死的瘋狗就是不讓我進去。」
「我看見了。」
「兄弟,那你也不去打聲招呼,不知道我很鬱悶嗎?」
「……」
「……」
兩個男生有一句每一句無休無止的閒談著,不知不覺一碗炸醬麵就填進了肚子,怎麼辦,好像還差那麼一點才能吃飽啊!
「喂,你怎麼比我們兩個男生吃的都快?!」納蘭瞥了我一眼,半帶疑惑的問。
「呃?」頓感臉都漲紅,「你們一直都在說話嘛!」
我汗~不知道我很餓了嗎?!怎麼問得那麼直白!
「嗯,我吃飽了,該走了。」這個傢伙好能問啊!這麼多問題叫我怎麼回答好呢?
「去哪?」那個自始至終都沒跟我說話的古彥澈終於開口了,只是,他話雖然出口頭卻始終沒有抬一下,甚至說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當然是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了,難不成你還要留下她啊?」納蘭低頭猛塞了口米飯含糊不清的說。
「嗯,」我轉過臉去,怕他們看出我一臉的迷茫,「我該回家了。」
「我的天吶!你自目前為止,至少提到三次『回家』了!」
我低下頭,我的那個小窩,還沒有收拾好呢!「是的,我真的該回家了。」
「四次!」
「我走了!」我說著起身。
「等等,你不是腳傷到了嗎?可以走路了嗎?」古彥澈的反映有些遲疑。
我笑了,「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個娃娃,難不成你害怕我丟了不成?」
「可是這麼晚了,你家的路又不是什麼安全地段,你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的!」
「那樣的話,你就在這裡住一晚上吧!天太晚了,不能讓你自已一個女孩子家走夜路。」
天太晚了,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家走夜路!
我只是不小心做錯了車而已,我只是不小心走到了這個城市,不小心碰到了你們而已!可是為什麼,你們要對我這麼好呢?這樣的好,讓我茫然無措,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我有一刻鐘忘了自己到底是誰。
兩個男生被定住了一般目不轉睛地望著我,一點驚訝和無措,就在那樣的注射下,我的眼淚就是止不住的掉了下來,真是不爭氣啊,怎麼可以說掉眼淚就掉眼淚呢?
納蘭捅捅他,低聲問:「她哭了哎,你把她弄哭了,怎麼辦?」
「喂,夥計,好像不是我啊,我,有說過什麼嗎?」
「難道,是我?是我嗎?喂喂喂……」
沉默。驚訝。對視。
「那什麼,」古彥澈長吸一口氣,「我的意思是,你的腳不是扭傷了嗎?我們怎麼放心你自己回家呢?不如你打個電話給家裡,告訴家裡你要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吧!這是景陽路二百三十三號。」
「哎呀,你怎麼哭了?不要哭嘛,我最害怕女孩子掉眼淚了,古彥澈,你說了那麼一堆有什麼用啊!」
「呵呵,」古彥楓和蘭蘭姐姐忽然間笑起來,「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卓兒可不是被氣哭的!」
他們兩個人眨巴眨巴眼睛,互相望望對方,一臉無措。
「是啊,」蘭蘭姐姐微笑著摸摸我的頭,「卓兒是個很特殊的女孩子!」
「拜託,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納蘭耷拉下腦袋。
「我哪有哭?我只是在掉眼淚!」
納蘭愣了一下,忽然就「哈哈」笑起來,我突然發現我自己的失言,也忍不住笑出來。
「看吶,你們女人啊!」他似乎是號叫一聲,哭笑不得。
夜晚的風習習吹起,月華灑在莊園上,溫和柔軟。院裡的湖水靜靜的蕩漾,月亮倒映在湖水中,我想那定是湖裡的神珠,每到月圓之夜就發出璀璨的光。
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分,可以留在近乎完美的地方,因為……我有家不能回了。那就讓我消失吧!消失在那個令人窒息的環境之中,從此不再出現。
然後,我神奇的出現在了這裡——井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