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雪依聞聲看去,不覺苦笑一聲。
公主?她這算哪門子公主啊。
「雪涼,出什麼問題了?」雪依問她,眸色漸冷。
「公主,耶律楓下旨將皇后葬入皇陵,封其為至愛皇后。」雪依聽罷,冷冷的笑,雪涼看著她陰森的笑容,有些毛骨悚然。「至愛?」雪依拂了拂劉海,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弧度,「這真是本尊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雪涼垂眸,不由出聲勸道,「公主,耶律楓能做到如此,那就說明他是在乎你的。」
雪依冷笑,「在乎我?在乎我就將我的屍體整整五年安放在雪山,一眼都不曾來看過?在乎我,就是任由我的屍體放在雪山上,不得安寧?在乎我,這五年他都做了些什麼?驕奢淫靡、不誤正事?」她語氣越發輕蔑。
「如果這也算是在乎,那他耶律楓未免太過特殊了!」雪依越發憤慨,心裡也越發鄙視耶律楓。
雪涼無奈的閉上嘴巴,要是知道這麼做會起反效果,她死都不會去勸雪依。
雪依仰望著天邊的那一輪明月,有烏雲所遮蓋的月光有些昏暗,她秀眉輕蹙。
烏雲緩慢的移動著,很久很久。
南宮雪依看著天邊露初真顏的明月,她笑了,笑容是如此的明媚,柔和的月光靜靜的揮灑在女子姣好的容顏上,她長長的睫羽在白皙柔滑的肌膚上投下了片片剪影,鳳眸中一片淡然。
她的笑容,就像是黑暗中一抹極為耀眼的光彩,極為絢爛美麗,也將她身上的那一抹妖艷的氣質發揮的淋漓盡致,有一種致命卻又魅惑的味道,如荼靡,如彼岸花。
「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荼蘼是春天的最後一種花,開到荼蘼了,便沒有退路,也不能繼續美麗了,也就結束了。
多麼絕望與頹廢的兩個文字。
雪依嘴角依舊洋溢著甜美的微笑。
她的院子的開遍了荼靡。她似乎很喜歡這種柔軟的白色的小花,只是,又有誰會知道,她那看似堅強的外表下隱藏著怎樣一顆絕望而又脆弱的心?
這是雪依五年來第一次敞開心扉,讓傷口暴露在陽光下,那猙獰的傷痕早已癒合,只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疤。
然而,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雪依神色極為安寧,寧靜的似乎超乎了一切。
心中的恨意,淡了許多。
何必呢?報仇真的好嗎?雪依有些彷徨了,雖然對耶律楓的恨是深刻的,是入骨的,可如今,什麼恨啊、痛啊,都淡了。
或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愛的越深,恨的也越深吧,你愛他,當然也希望所愛之人也可以對你付出同等的回報,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她才如此恨他,恨得如此深刻,恨到骨髓。
所以現在不愛了,那些恨啊、痛啊,也就淡了。
雪依笑的極甜,彷彿隨著這一抹笑靨什麼煩惱啊、仇恨啊,都淡了,霎時間,天地豁然開朗起來。
也許,她還不能完全放下,畢竟那些仇恨絕非一朝一夕堆積而成的,那些痛苦的畫面讓她絕望不已,但至少,她不會為了報仇而失去理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