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璇凌轉身離開,留給眾人一個蕭條的背影。似乎她就要這麼消失了,消失在天地之間。
皇甫璇凌緊緊的摀住粉唇,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皇甫璇凌,不許哭!絕對不可以哭!若是哭了,她就什麼都輸了。
淚水,再一次決堤。
模糊了皇甫璇凌的視線,她一次又一次問著自己,我該怎麼辦?
耶律楓,我愛你至此,你卻傷我至此,你讓我情何以堪?你究竟將我置於何處?我在你的心裡,究竟是什麼位置?
夜,降臨了。
誰能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皇甫璇凌仰望夜空,墨色的夜,幾顆寥寥的星辰像是鑲嵌在上面似的,那是一種和諧的突兀。
夜,寂靜無邊,正如她的心,一片死寂。
平靜如水的眸子上不帶有半點色彩,上面孤寂的顏色,是黑?是白?她的世界,黑白分明,如今卻為了他,那個從未愛過她,她卻愛他至深的男人,染上了這世間繁華的顏色,即便,她知道,這份顏色不屬於她,就像他的心一樣,永遠都不屬於她,可她依舊貪戀。即使這份色彩就像此刻的寧靜,極其易打破。可即便如煙花般轉瞬即逝,她也不悔,只因,她擁有過。
皇甫璇凌回眸,看向她的床榻,一把上好的古琴擺在那裡,不止為何,她突然想撫琴。
她纖細的手指掠過琴弦,優美的琴音宛若清泉般劃過耳畔,時而高昂,時而柔和,高山流水。
淡漠的眸充滿了專注的神色,指尖劃過,清冷的聲音漸漸唱起:「
花謝花飛飛滿天,
紅消香斷有誰憐?
游絲軟系飄春榭,
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
愁緒滿懷無處訴;
手把花鋤出繡簾,
忍踏落花來復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
不管桃飄與李飛;
桃李明年能再發,
明年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
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
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
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
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
階前愁殺葬花人;
獨把花鋤偷灑淚,
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
荷鋤歸去掩重門;
青燈照壁人初睡,
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
半為憐春半惱春;
憐春忽至惱忽去,
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
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
鳥自無言花自羞;
願奴脅下生雙翼,
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艷骨,
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
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
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
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
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
花落人亡兩不知!」這一首「葬花吟」是皇甫璇凌在現代是無意看到,覺得歌詞唯美,便學下,今日撫琴,此曲正符合她此刻的心情,哀婉、幽怨。
隨著歌詞的旋律,琴音也隨之變換著,美妙至極。
她不經意的抬眸,夜色正濃,心中苦澀不已。
誰先動情,誰就注定萬劫不復。
沒想到,她一生瀟灑,卻愛上了他,耶律楓,為了他,即便一生處在皇宮,這個華麗的牢籠,她也不悔。
她還清楚的記得,去年的時候,她和好姐妹一起看古代宮斗電視劇,她曾笑言:「這些女人真俗,若是本公主,就輕輕地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拂一拂劉海,不帶走一片雲彩。」
好姐妹大笑。誰知,今日她也成了俗人,就為了那不愛她的人。
真的值得嗎?皇甫璇凌不知道。真的愛他嗎?皇甫璇凌輕輕搖頭,不語。
不愛他是嗎?那為何心中卻如此苦澀呢?
原來,不是不愛,而是深愛,而且,竟愛的如此深刻,她對他的愛早就超過了對自己。
早已,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安陵、紫怡★☆★☆★☆★☆★☆★☆★☆★☆★★☆
紫怡:「悠揚的琴音劃過,你可知,你心中所想的人此時就在你的身後?倘若你回頭,一切便會不一樣。可命運的定數終歸如此,我們想要極力改變,卻是徒勞。愛情,真是這世間最毒的毒藥啊!一旦染上,便會讓你難以擺脫,終是上癮。而它,最後會給你最致命的一擊。彼此相愛,卻次次誤會,兩顆漸遠的心,還會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