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惜瞬間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終於得以放鬆下來。
悲憫的看著德妃,「姑姑,你……為什麼?」
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再加上不住顫抖的雙唇,悲傷的表情,絕對完美!
琉璃冷笑,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她倒要看看如何收場!
德妃不住搖頭,跪在地上死死揪著枝煙,「本宮沒有,沒有!快,快告訴他們,本宮沒有!」
枝煙嚇得不住後退,帶著哭腔道,「皇上,奴婢不敢有一句欺瞞啊。」
「真是好樣的!」太后氣急,急促的喘息著平定情緒,「皇兒,這就是你選的好德妃啊!」
玄墨臉色發黑,「德妃,想不到,朕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歹毒!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德妃忙跪著爬到玄墨腳邊,抓住他的衣擺,不住搖頭,「皇上,相信我,我沒有。真的沒有!」
看向一旁的顧惜惜,德妃恨恨道,「顧惜惜根本沒有懷孕,她是騙人的!」
這句話一出,滿場頓時安靜下來,原本秉著看戲心理的琉璃也愣住了,原本還以為是顧惜惜自己用孩子來扳倒她,怎麼眼前這和情況越變越複雜了?
玄墨一愣,一腳將她踢開,冷然道,「胡言亂語什麼。」
顧惜惜嚇得一個激靈,當即也顧不得什麼了,忙跪倒在地,「皇上,姑姑可能是受了刺激,所有才胡言亂語的,臣妾沒有。」
低下去的頭,掩住恨意,原本以為在這宮裡,只有姑姑是和自己一條心的,沒想到,自己竟是做了自己最親的人的棋子!
毀了她的立後大典不說,還想要徹底毀了她麼?她顧惜惜眼瞎了,才會看不出她的豺狼虎豹之心!
德妃被玄墨狠狠的一腳踢開,重重的落在幾米開外,衣衫髮髻散亂,滿臉的灰塵,這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唇角溢出一絲血跡,卻渾然不顧,跪倒在地上,口中仍叫道,「皇上,臣妾所言句句為真!只要喚來李太醫一問便知。顧惜惜用李家老小的性命做威脅,才逼迫得李太醫為她守口。還請皇上明鑒啊!」
玄墨微微瞇起了眸子,不過是立後大典而已,竟然讓這麼多人露出真面目來,「朕的愛妃們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啊!好,來人啊,宣李太醫!」
顧惜惜只覺得後背上被冷汗打濕,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看向德妃,發現她已經面如土色,想必是知道自己也在劫難逃。
真是蠢貨,竟然還害的自己無法脫身!顧惜惜恨得牙癢癢,卻只得跪在原地,等待皇上的發落。
李太醫一會功夫便被帶來了,看到眼前這陣勢,也知道是秘密破漏了。
擔驚受怕這麼久,坐著昧良心的事情,現下,李太醫竟然有種終於解脫了的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下來,「臣,全部都召。」
最後一點希望全部破滅,顧惜惜蒼白著臉色咬緊了下唇,天堂和地獄真的只有一步之遙吧?前一秒還在為終於能夠登上後位而欣喜,下一秒,卻要親耳聽著自己的罪行。
李太醫跪倒在地,眾目睽睽之下磕磕巴巴道,「一個月前,顧貴嬪娘娘以頭疼為由,將臣喚到了流影閣。臣檢查了一下,卻不知顧貴嬪頭疼的原因出在哪裡。顧貴嬪遣退了下人之後,德妃娘娘出現了。告訴臣說,要找一種吃了下體會落紅的藥物,臣當時很疑惑,不敢去開藥方。然後德妃娘娘便威脅下臣說,既然我已經知情,那麼就無法逃脫,並說如果不配合,就會陷害給下臣,株連九族的大罪,足以讓下臣一家老小都陪葬。」
玄墨面無表情,「然後呢?」
李太醫繼續道,「然後,德妃告訴下臣說,要下臣虛報說是顧貴嬪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然後再在半個月之後服下那種下體會落後的藥物,裝成流產,任何人都不會懷疑到下臣身上。下臣一時糊塗才,皇上饒命啊!」
一襲話聽完,玄墨說不出話來,而顧惜惜和德妃兩人已經面如土色,跌坐在地。
太后很是震驚,先皇在世的時候後宮裡的妃子並不多,也倒談不上多麼激烈的爭寵,所以並不知曉後宮裡的陰暗面,這番話聽完,才徹底被驚呆了。
琉璃不覺搖搖頭,宮裡的黑暗豈止這些?只不過是沒被搬到檯面上而已。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德妃的路,怕是走到頭了。
吉時早已過去,玄墨冷冷出聲,「來人啊,將德妃撤去品銜,打入冷宮。」
轉了身看向顧惜惜,面無表情低聲問道,「你娘親會教你做這些事情麼?」
似乎是唯一的護身符都沒有了,顧惜惜顫抖著抱住玄墨的腿,「皇上,皇上……臣妾錯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諒臣妾吧,我保證不會再犯。你答應過會好好照顧我的,娘親她……」
「閉嘴!」玄墨一聲怒吼,臉色鐵青。
顧惜惜顫巍巍的止了聲音,不敢再說話。
「朕是答應過你娘親,但是,不要一再觸碰朕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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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似乎終於落幕了,宮裡資歷最老的德妃和風頭最盛的顧貴嬪同時落馬,怕是不少新入宮的妃子攢足了勁想取代她們的位置。
德妃被銷了所有品節,貶為丫鬟,打入冷宮。
顧惜惜倒是沒受到懲罰,只是立後一事取消。
這宮裡,會平靜一陣子了吧。
最大威脅的兩個人都出了局,琉璃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淺笑,似乎沒有人再能威脅到肚裡裡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