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嚇得冷汗潺潺,眼看玄契根本來不及阻擋,那把劍已經近在咫尺了。
關鍵時刻,玄契卻突然懷抱著她,一個轉身,以背部將她護在懷中。
利劍刺入身體的聲音很輕,卻如一把鈍錘狠狠的砸在琉璃心上。
劍所入之深,只穿透了玄契的身子,劍尖劃破琉璃的背部。
溫熱的液體頓時濕透了後背,琉璃身子不住顫抖,卻不敢回過身去。
雙手顫巍巍的摸摸後背,血,滿目的血。
眼看玄契受傷,黑衣人對視一眼,齊刷刷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來時般神出鬼沒。
琉璃身子僵硬,手卻不住的顫抖,臉色蒼白的說不出話來。
玄契未放鬆懷抱她得手臂,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低聲在她耳邊低語,「為夫累了,先休息會,我們回家。」
回家,我們回家。
琉璃勉強轉過身子,幸好琉璃比玄契低一些,黑衣人瞄準了她胸口,刺中玄契卻是偏左肋處,但是直直穿透的傷口也很是觸目驚心。
玄契嘴角卻勾著溫暖的笑,閉上眸子,輕輕靠在她身上,「幸好你沒事。」
琉璃的心臟在那一刻突然停止了跳動,生生的疼,連呼吸都疼。
幸好你沒事……
琉璃摀住嘴巴,突然無聲的哭了起來,沒有任何原因。
勉強擦擦眼淚,扶起玄契,勉強走進宅子裡,將玄契放下就急沖沖的出去找醫生。
鮮血一直順著傷口往外流,染濕了玄契一向乾淨飄逸的白衫,小鎮的老醫生僅僅包紮了一下,但似乎根本起不到止血的作用,玄契的臉色很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
玄契陷入昏睡,窗外漸漸漆黑,琉璃愣愣坐在床前,沒有點燈。
良久,將目光投向無盡的黑夜。
就算遠離一切,自私的幸福,也不行麼?!
玄契他……明明答應自己,會放棄王爺的位置的……她相信他做的到,可是,為什麼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幸福,明明……她已經知足了。
發著呆,不知過去多久,床上的玄契似乎微微動了一下,琉璃未回過神來。
玄契已經勉強坐起身子,唇角勾著笑,柔聲道,「怎麼不點燈?」
琉璃猛地回過神來,「我去點。」
昏暗的燈光只能照亮輪廓,玄契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白色裡衣上還有觸目驚心的血跡,這會想必是止了血。
琉璃也不知該如何出聲打破這沉默。
良久,玄契抬起頭,撇撇嘴巴,嘀咕道,「好髒。」
「什麼?」琉璃不解。
「衣服好髒,娘子幫為夫換換吧。」玄契歪歪嘴巴,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染血的裡衣,嘴角卻掛著不容忽視的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