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巡視邊疆說白了不過是用玄墨的身份來給那些常年在邊疆的戰士們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
這幾日下來,玄墨一直在陪著那些士兵操練,身體力行,再加上不斷的鼓勵,令士兵士氣大增,無論做什麼都格外賣力。
如此一來,此行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這次出行過於倉促,準備的不夠充分,所以連個隨身的丫鬟都未帶。
身邊只跟了幾個小太監打點,琉璃總覺得不自在,所以一般的事情都是直接自己動手。
玄墨忙的沒有任何空暇時間陪她,周圍都是士兵,琉璃不好出去,只得日日悶在帳篷裡,實在難受。
算起來似乎出行也不知不覺有小半月有餘了,回宮,大概也是在這幾天的事了,所以玄墨愈加的忙。
琉璃倒是清閒的很,哪怕是整日悶的發慌,都不想回到皇宮裡去。
但是,出行的日期馬上就到,似乎根本容不得她選擇了。
剛剛走出帳篷,準備透透氣,候在外面的士兵便跪倒在地,響起一片請安聲。
琉璃無奈,只得容他們起身,恭敬的跟著自己。
她不過是想出去走走而已啊……
既然身後跟了人,琉璃索性不管了,兀自沿著路一直往前走,練兵場在不遠處,喝聲在這裡都能聽到。
琉璃並沒有去,去了也只會影響他們操練。
轉了彎,沿著小路一直往前走,這裡實在是荒涼的很,連絲雜草都沒有,遍地都是土塵,踩在腳下,硬邦邦的,微風拂過,就蕩起來,迷了眼睛。
這樣的地方還真是沒什麼可轉的。
不過出來透氣的目的已經達到,琉璃回身,身後的侍衛正不遠不近的跟著。
琉璃往回走,剛走了兩步,微微的橘光照在臉上,暖暖的感覺。
琉璃微微側過臉,瞇起眸子,右側方,太陽正緩緩升起。
因玄墨起的很早,所以琉璃也一大早便醒了,這時,也不過才是晨時而已。
能見到日出,純屬意外。
橘色的光染紅了半邊天,就連潔白無瑕的雲朵都沾染上了。
那輪紅的耀眼的太陽,衝破所有阻礙,終於跳脫出來,盡情傾灑著陽光。
那還略微弱的陽光照在身上,卻能帶來一絲溫暖,哪怕很小,都足以給人帶來一天的好心情。
琉璃的嘴角高高翹起,看了這一場美麗的日出,果然一掃之前的抑鬱,心情大好。
邁了步子,走向回去的路。
心情好的時候,看什麼都是美好的,琉璃面色一直帶著微笑。
還未踏入歇息的帳篷,幾個士兵已經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琉璃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起來了,卻沒人動。
琉璃微微皺眉,其中一個士兵才小聲的開口道,「啟稟娘娘,祈國突然來襲,皇上,掛帥出征了,特吩咐臣等,將娘娘安全送回宮。」
出征?琉璃驚了一下,皇上這次怎得如此草率,這些事情他根本不必親自去,萬一有個不測……後果怕是不可想像。
洛陽城會亂,整個天下都會亂的!
琉璃心急道,「萬將軍呢?」
士兵忙答道,「回娘娘,萬將軍也去了。」
琉璃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出征,打仗,豈是兒戲?哪有那般簡單,刀光劍影,一個不留神可就……
見琉璃不出聲,士兵只得無奈的再次小聲重複道,「皇上特地吩咐臣等送娘娘回宮。」
「這個時候回什麼宮!」琉璃不耐的怒斥道。
士兵們只得怏怏收了聲。
並不是對玄墨沒有信心,相反,她無比相信,他絕對能夠凱旋歸來。
只不過是事情來的太突然,她還未想到該如何是好。
而回宮,是絕對不行的。能在外面呆一天是一天,她才不會自己先回去。
而且,玄墨還有萬將軍陪伴,琉璃更加放下心來。
前前後後思量清楚,琉璃不再著急,索性回了帳篷歇息,起來的過早,這會倒有些困了。
卻全然不知她得反應令眾士兵無比意外,本以為婕妤娘娘是勇敢無謂的陪皇上同進退,這卻反倒悠閒的去歇息了,究竟是大無畏還是無所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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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煙,這是玄墨第一次親臨戰場。
與祈國的戰事持續了四年有餘,士兵們早就駐紮在此,常年抗戰,他早已習慣。
但因著朝廷裡的事物繁多,朝政動亂不安,一直沒能抽出時間來看看。
這次來此,才真正體會到戰爭的殘酷。
常年呆在宮裡,錦衣玉食的生活,侍衛們的保護,他的身手早就不如當年那麼矯健了,甚至連萬將軍都不如。
卻看那些紀國的士兵,早就殺紅了眼,一個死掉,另一個又衝上去,與敵人站成一團。
炙熱的鮮血傾灑,滋潤了常年乾旱的大地,滿目血紅。
玄墨被牢牢圍在中間,侍衛在他身旁架成一個保護圈,頂著鮮血,頂著寒刀,不為所懼。
玄墨驀地抽出佩劍來,一刀砍向接近自己的敵軍,夾緊馬背,喝道,「紀國的勇士們,衝啊!」
身後頓時揚起漫天的塵煙,馬蹄高高揚起,長嘶不斷。
玄墨殺紅了眼,一刀一刀,毫不留情的看過去,鮮血濺了他滿臉滿身。
身上濕濕潤潤,早已經被敵人的鮮血染透,玄墨卻顧不得停下,只覺得熱血奔騰,骨子裡的嗜血在那一刻全部激發出來。
恍惚間,眼前似乎浮現出父皇曾經教他習武時的場景。
「你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當你做不到這些的時候,便該讓別人取代你的位置了。」
威嚴的聲音猶在耳邊響起,玄墨狠狠揮刀,再次毫不留情的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