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周圍來賓的祝福聲下走進大堂,這一幕,落在琉璃眼裡,竟是無比的刺眼。
她不得不承認,執手的兩人,真的很般配。
一身紅袍的兩人相偎相依,在一片喜慶中,玄契微垂下眼眸,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而頭頂紅蓋頭的新娘子則害羞的將頭埋在他胸口,這一副場景,美得如詩如畫。
玄契溫柔的牽引著唯晨夢來到大堂,琉璃和玄墨位於高位,而另一側,則是代表了霧國皇室的太子唯沐路。
周圍的祝福聲不斷,玄契嘴角一直掛著溫柔的笑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隨著最後一聲的話音落下,玄契輕輕扶起唯晨夢,溫柔道,「娘子。」
一身喜慶紅袍的女子低下頭去,紅蓋頭都擋不住的幸福嬌羞。
心突然被刺痛,琉璃的眼眶濕潤了一下,連忙移開目光看向別處,卻驀地對上一雙玩味的眸子,竟是那霧國的太子唯沐路。
那雙眸子彷彿看破了她的心事,琉璃極其狼狽的再次移開目光。
新娘子已經先進了新房,玄契留下來陪賓客喝酒。
玄墨看起來很是高興,舉起酒杯大聲道,「今日是八弟的大喜之日,朕特此敬八弟一杯!」
玄契舉起手中的酒盞,淺笑,「皇兄抬舉了。」
兩人寒暄幾句,琉璃靜靜立於旁邊,以皇嫂的身份,只得尷尬出聲,「恭喜八王爺了。」
玄契淡淡點頭,淺笑,「謝謝皇嫂。」
一來一往,竟彷彿從未有過交集般的疏離。
來賀喜的目的已達到,玄墨和琉璃不多時便啟程回了宮,畢竟以玄墨的身份呆在宮外是極其危險的。
琉璃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本以為自己對八王爺是不抱有一絲希望的,畢竟,兩人的身份差異太大,而這次,居然還會難過……
心煩意亂的揪著手中的錦帕,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淺。
玄墨回宮後便去了書房,想必是去忙國事了,留琉璃一人回到寢殿,卻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這次專程攜了她一起去,皇上的目的,是想讓她徹底死心麼?可是,對待一個心出軌的妃子,他完全可以直接將她打入冷宮,如此拐了幾圈來讓她妥協,似乎太過大費周章了。
而對於八王爺,她可以做到不再去抱有希望,可是,她能夠控制自己不再去想麼?
苦笑著搖搖頭,如果真的能夠如此輕易的放棄,想必也就不是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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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毛筆在紙上停滯了很久,卻遲遲未落下,玄墨眉頭微擰,似乎陷入了深思中。
一旁的陶德才輕咳兩聲,才小心翼翼的提醒到,「皇上,墨水干了。」
玄墨回過神來,重新蘸了墨水,卻久久下不去筆,所幸丟下毛筆,歎口氣,疲憊的倚在龍椅上,「陶德才,朕該怎麼辦。」
陶德才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又是皇上的心腹,對皇上的煩心之事自是瞭解一些,忙委婉道,「皇上不是做了決定麼?」
玄墨揉揉眉心,「可是,朕差點搞砸。」
陶德才笑道,「皇上,或許您都看不清自己的心了,替代品只能是個替代品,而一但超出了她的本質,就只能是個壞掉的玩具了。」
「玩具?」玄墨凝眉,低聲道,「朕,從未這樣想過啊……」
「那……」陶德才微微猶豫,有些話實在超出了他的範疇,不是他這做奴婢該說的話,但還是道,「皇上看到的究竟是誰呢?」
玄墨愣住,這個問題,他倒是從未想過,曾經因著自己狂妄任性的性子而徹底失去過,現下的他努力彌補,似乎也只是徒勞。
案桌上的毛筆再次被晾乾,陶德才小聲提醒道,「皇上,今日您掀了顧貴嬪的牌子。」
玄墨起身,突然下定決心道,「擺駕流影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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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鳳冠好沉哦,唯晨夢輕輕扭扭脖子,酸的直不起來,剛想伸手取下,去連忙收回了手。
不行不行,今日可是她的大喜之日,終於如願嫁給了自己中意的男子,她不能夠再任性妄為了。
重新板板整整的端坐,唯晨夢忽視被扯得發麻的頭皮,忽視酸疼的麻木的脖子,忽視一天未吃東西,餓的咕咕直叫的肚子,不斷鼓勵自己,挺住挺住挺住!!
大紅的龍鳳蠟燭點燃著搖曳的火光,外面夜色已經瀰漫,唯晨夢不知什麼時候,竟靠著床榻歪著頭睡著了。
門外突然想起輕輕的敲門聲,唯晨夢一個激靈,忙坐好,扶正紅蓋頭,心情忐忑的等待著。
推開門的聲音,卻響起一個小小的聲音,「王妃娘娘……王爺他……王爺他醉了,所以先宿在了書房,王妃娘娘先歇息吧。」
說完,忙不迭的推門就走,害怕聽聞這消息的新娘子會拿她出氣。
唯晨夢一時未反應過來,醉了?宿在書房?所以說……大婚之夜,她要獨守空房了?
怒火一時燒上心頭,唯晨夢一把扯掉頭上的紅蓋頭,拽掉頭上的鳳冠就衝了出去。
她堂堂霧國七公主豈容這般欺負?!
橫衝直入的闖入書房,推開所以阻攔的侍衛,唯晨夢氣勢洶洶的怒視玄契。
微醺的玄契正斜倚在書房的床榻上,大紅的外袍脫去,露出裡面黑色的裡衣,手中正拿著一隻花盆底的鞋子,看到她突然闖入,皺緊了眉頭,「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