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琉璃輕輕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她走的很急。
她記得在景陽宮西側有一條小河,走了半響,果然看到了。
夜色中的皇宮隱隱荒寥,一條淺淺的小溪泛著磷光。
她鬆口氣,將手中的竹籃放下,拿出一疊香紙來。
小心翼翼的點燃,映著火光,琉璃的眼眶微紅。
今天是娘親的忌日。
娘親的樣子在琉璃腦海中已經漸漸有些模糊了。唯一記得的是,娘親很美,就算是後來因病而瘦弱不堪時
,也依舊美得驚人,特別是一雙杏眸流光溢彩,顧盼生輝。
娘親的一生,輝煌而心酸。
就算是臨終前,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不堪,也依舊告誡自己,不要怨恨任何人。
燃盡,火光慢慢熄滅,琉璃苦笑,擦擦腮上的淚水,將灰燼掃進溪中。
剛剛轉過身來,卻猛然一驚,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人,一襲白衫翩然而立,只是在這安靜的深夜,說不出的詭異。
琉璃完全呆愣住。
那白衣男子慢慢走到她跟前來,眉毛一挑,慢條斯理道,「哦,是你?」
琉璃這才看清眼前的男子正是前幾日撿風箏時見到的那位男子。
「你不知道在宮中私自祭奠是重罪麼?」他的語氣輕鬆的好像在說「今天的月亮很圓」之類的話,「你是哪宮的宮女?」
琉璃一驚,當下唯一的反應就是撒腿就跑。
連頭都不敢回,一口氣衝回房間,抵上門大口大口的喘氣。
月光下,溪流泛著磷光,白衣男子微怔,復笑開,輕聲道,「真是有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