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易少軒輕飄飄的問答,一雙大手則是緩緩地移到了她的脖頸處,大有她要是敢點頭就一把掐死她的衝動。
「當……當然」火歡結結巴巴的說道,眼睛則是不停的往兒子的房間瞄去。
「哦」眉尖微挑,易少軒的笑更加的邪魅,「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真的結婚了?」
「當……當然了,不結婚哪裡來的孩子。」深吸一口氣,火歡猛的推開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稍顯凌亂的衣服,轉而坐的離他遠遠的。
「火歡,你最好祈禱你今天說的是實話,否則,萬一以後被我知道你是在說謊,你就死定了。」說完這句話,易少軒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不停的踱來踱去,最後在落地窗前站了起來。
「我……我從來不說謊的。」火歡依然在狡辯著,雖然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但是就是不想告訴他,她依然是一個人,而且自作聰明的生下了他的孩子。
「但願如此」轉過身倚在窗台,易少軒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淺淡的笑。
「 那個……小愛,她還好嗎?」良久,火歡才問出了這麼一句話,於情於理,她覺得自己都應該問一問。
「我們離婚了」凝視著她的眸子,易少軒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說什麼?」火歡一下子愣住了,「為什麼?」
小愛明明很愛他的,不是嗎?
「她要自由,而我給她了。」雙手一攤,易少軒一臉無辜的說道,反正這些年從大安集團身上,該得到的他全都得到了,而且,他一直都認為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索性他好人做到底,放她一條生路也是好事一樁。
「是嗎?」低低的回應了他一聲,火歡轉身走進了廚房,腦海裡卻一直迴盪著一個聲音:「他離婚了,他離婚了……」
「你還好吧?」看著她神情恍惚的模樣,易少軒尾隨著她跟了進來。
「你說什麼?」猛的轉過頭看著他,手一抖,一個杯子就這樣摔在了地上。
「哦,好好好」火歡一迭聲的回應著,蹲下來忙著撿玻璃的碎片,冷不丁的,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纖細的手指上已有鮮紅的血液滲出。
「笨女人,你到底能做好什麼事?」看見她這樣,易少軒直接無語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扯起她,將她的手指摁在了水龍頭上使勁的衝著,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那一刻,他的心是慌亂的。
「我……我沒事了。」彷彿被燙到一樣,火歡忙不迭的說道,迅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放在唇間細細的吸吮著,「你……你先去休息吧,咖啡馬上就好。」
看了她一眼,易少軒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來到客廳裡坐下,視線不停的打量著四周,才發現開始見到的那個小傢伙竟然不知道去哪裡了。
「呶,喝咖啡吧,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將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擺放到他面前,火歡喃喃的說道,視線始終不敢觸及他的臉,總是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你的傷口怎麼樣了?」看了她一眼,易少軒端起杯子淺淺的啜了一小口。
「沒事了。」像是戒備似的,火歡將托盤牢牢的抱在胸口,目光卻一直躲閃著他的目光。
「那就好,以後做事小心一點。」看著她,易少軒無聲的歎了一口氣,「這些年過得好嗎?」
「很好」火歡快速的回答著,像是覺得自己回答的太快似的,她訕訕的笑了起來,「你呢?」
「不好」易少軒一本正經的說道,指著自己的胸口,臉上的表情無比的認真,「因為總是有一個女人攪得這裡日夜不得安寧。」
「呵呵~~~」火歡不由得笑了起來,「你真幽默。」
「對啊,這就是我的幽默。」喝下一大口咖啡,易少軒的視線仍然沒有移開半分,「對了,剛剛的那個小男孩呢?進來後好像都沒有看到他。」
「哦,他睡覺了。」指指一旁的屋子,火歡小聲的說道,視線偶爾交匯,又快速的閃開了。
「睡覺?現在嗎?」看看時間,晚上六點,該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啊。
「呵呵,他一向有這個時候睡覺的習慣。」指指鐘錶,又指指屋子,火歡的笑看起來很假。
「呵呵~~~,原來如此。」易少軒瞭然的點了點頭。
她想演戲,好,那他陪她。
偌大的房間裡陡然變得安靜起來,寂靜的都能清楚的聽到他們喘息的聲音。
「那個……你什麼時候走啊?」指指外面,又指指他,火歡輕聲問道,屋內的氣壓低的她都想尖叫了,她有一種感覺,最後她不是被嚇死就是因為窒息而死。
「走?我沒打算走啊,你這裡房子這麼大,今晚我就住這裡了。」將杯子放在桌上,易少軒懶洋洋的說道,整個人靠向沙發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你說什麼?」火歡又一次呈石化狀態僵在了那裡,「不……不可以。」
「為什麼?你放心,就你那飛機場,我還不至於飢不擇食。」依舊緊閉著眼睛,易少軒輕聲說道,只是那嘴角卻明顯的高高揚起,不過這些話卻是真的,干煸四季豆,他是真的沒興趣。
「易少軒」一瞬間,只見火歡拍桌而起,顫抖的手指指著他,卻是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我這樣說的目的是告訴你,你的安全和貞-操無虞,你不用多想。」長腿往沙發上一放,眼睛敞開一條細細的縫隙,易少軒低低的笑了,「我餓了,你弄飯給我吃。」
「你說什麼?」火歡的臉色在瞬息間變了數變,「我為什麼要給你飯吃啊?你現在馬上給我離開,聽見了沒有?我不想看到你,一秒鐘都不想看到。」
雙手叉腰站在那裡,她是真的快被這個男人的毒舌給氣死了。
「怎麼了?惱羞成怒了?」斜睨了她一眼,易少軒涼涼的說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緣。你這樣做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易少軒」火歡又吼了一聲,六年來的心理建設在這一刻完全坍塌。
鮮少能有人讓她動怒,在她二十七年的人生中,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知道了,我閉嘴,我保證不再說話了。」說著,易少軒站了起來,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閃著,看起來無辜極了,走到她面前,將頭搭在了她的肩膀,「給我點飯吃吧,你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吧,我是真的餓了,從上飛機到現在,我一口飯都還沒吃呢。」
「你……」將他的頭撥拉到一邊,火歡登時氣結,可是看著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卻莫名的軟了起來。
「歡歡、火歡、寶貝、親愛的、大善人……」
從易少軒嘴裡冒出來的稱呼越來越肉麻,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火歡轉身向廚房內走去。
在她身後,易少軒一臉壞壞的笑了,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做出了一個成功的架勢。
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他一直都堅信這一點。
「叔叔,媽咪肯定會給你吃泡麵。」
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童聲在身後響起,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到面前小小的人兒時,易少軒不由得笑了,「為什麼?」
「因為媽咪只會煮泡麵。」一雙大眼睛仍是如最初一般骨碌骨碌亂轉個不停,越看下去,小傢伙眉尖的褶皺便越深。
「是嗎?」將他拉坐在身邊坐下,易少軒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六年不見,那個女人的廚藝一樣爛的驚人。
「因為小寶是吃著泡麵長大的。」一邊說著,那張小臉也登時垮了下來。
「小寶?」易少軒一下子愣住了,「那是你的名字嗎?」
「嗯,我叫火聰,媽咪和舅舅們叫我聰聰或者是小寶。」抬頭看著他,火聰的小腦袋裡仍在快速的旋轉著,「叔叔你叫什麼?」
「 我叫易少軒,很高興見到你。」說著,易少軒輕輕地握了握他的小手,媽咪、舅舅真是很奇特的稱呼啊?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唇邊漾起一抹純真的笑,火聰淡淡的笑了。
「對了,怎麼一直沒有看到你爸爸?」易少軒小聲問道,手下意識的撫向了他的頭頂,很奇怪,這孩子莫名的合他的眼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屋及烏?
「小寶沒有爸爸」說話間,那雙本來明亮的眸子登時黯淡了下來。
「沒有爸爸?」易少軒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你今年幾歲了?」
「五歲」抬起頭看著他,火聰的眸子裡有著濃濃的希冀,「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或許知道,也或許不知道。」易少軒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什麼意思?」火聰一下子 愣住了,這樣的回答對於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來說顯然是太過深奧了。
「這樣吧,我替你找爸爸,但是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眼光流轉,當視線瞥到正從廚房裡走出來的人時,易少軒不由得笑了起來。
「媽咪也不能告訴嗎?」仰起頭看著他,火聰一臉不解的問道。
「不能,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揉了揉他的發,在火歡的身影閃出來時,他坐的稍微離開了他一點。
「好」重重的點了點頭,火聰很乖巧的答應了。
「媽咪,我也要吃泡麵。」摸摸癟癟的肚皮,他高聲喊著,這麼久沒吃飯,他都要餓死了。
「什麼?」一聽見兒子的聲音,火歡一下子愣住了,眼看著手中的盤子即將墜落地面,易少軒眼疾手快的托住了。
「小姐,麻煩你做事的時候專心一點行嗎?」他無奈的說道,指尖相觸的溫暖就那麼清晰的傳到了彼此的身上。
「媽咪」火聰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媽咪的臉色好嚇人哦。
聽著那再熟悉不過的喊聲,火歡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斜眼看了一眼易少軒,只見他正旁若無人的吃著泡麵,似乎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充耳未聞,剛剛揚起的心直到這時才算是緩緩地落了下來。
「小寶,你過來。」招招手,火歡笑的很純潔,卻莫名的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媽咪,我餓了。」話才一出口,火歡嗖地一下摀住了他的嘴,看到易少軒那疑惑的眼神時,一臉訕訕的笑了,「你快吃快吃,不夠的話鍋裡還有。」
說完,她慌裡慌張的拖著兒子走進了裡面的臥室。
「媽咪,我餓了。」瞪著一雙大眼睛,火聰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又一次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媽咪不愛他了。
「小寶,你聽媽咪說,以後千萬不能在那個叔叔面前喊我媽咪,知道嗎?」一邊密切的注意著外面的情景,火歡小聲的叮嚀著,要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露出馬腳了。
「為什麼?那我要叫你什麼?」
「阿姨,以後你就叫我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