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冉,你是在吃醋嗎?」
一想起這句話,莫曉冉就覺得好笑,她莫曉冉會吃醋?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可是,心底那酸酸的感覺是什麼?
「你在吃醋,對不對?」看見她沒有回應,程子炎的心一下子被狂喜所淹沒,沉默不就是最好的回應嘛,果然,她的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誰知道,下一秒,程子炎的笑就僵在了臉上。
「我為什麼要吃醋?我有吃醋的理由嗎?只是看不慣你如此對待一個小姑娘而已。」莫曉冉自顧自的說著,渾然不顧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你說的是真的?」程子炎眸子裡燃燒的火焰登時熄滅了,一抹痛楚開始在全身在蔓延。果然他現在是遭報應了,誰讓他曾經那麼的傷害過她。
「我有騙你的必要的嗎?」回過頭,莫曉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程子炎極力的睜開眼睛,他想在她的臉上找到一點點她開玩笑的痕跡,可是梭巡了半天,他失望了,她是認真的,果然在她的心裡,絲毫沒有自己的位置。
「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莫曉冉轉身又上了車。
良久良久,程子炎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的上了車。
「帶你去山上看風景」說完,猛地一踩油門,車子登時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去,那樣風馳電掣的感覺更甚之前。
看著一路狂倒的樹,莫曉冉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可是,最終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緊抿著嘴,程子炎一言不發的往前開,一張臉說不出的冷峻,可是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卻分明盛滿了憂傷。
曾經,她說愛他的時候,他不屑一顧;
如今,在他想說愛的時候,她卻躲開了。
命運就是這樣,總會在你出其不意的時候給你開一個大大的玩笑。
車子仍在飛速的行駛著,莫曉冉的心卻是慢慢的沉靜了下來。轉頭看向窗外,晚霞將整片楓林印染的血一般的紅,一瞬間,她被那如血的殘陽震撼了。
不知又開了多久,直到這裡再也無路可上,程子炎才緩緩的將車停了下來。
坐在車子裡,程子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旁邊已被風景迷惑了的小女人。
「喜歡這裡嗎?」看著她的側顏,他輕輕的開口問道。
「喜歡」莫曉冉很乾脆利落的說了一句,事實上,她的確也是很喜歡這裡。
「下來走走吧,別老悶在車裡了。」說完,他先下了車,然後繞到另一側為她打開了車門。
車門剛打開,登覺一陣涼風習習,山下的酷熱彷彿在這裡都無影無蹤了,如果說把山下比作地獄的話,那這裡絕對稱得上是人間的天堂。
剛下車,莫曉冉不由得伸了個懶腰,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讓人忍不住就沉浸其中,一抹不經意的笑就這樣掛在了唇邊。
「來,到這邊坐坐吧。」就在她恍神的功夫,程子炎已利落的在一旁鋪好了桌布,並且從車的後備箱裡還拎出了滿滿的兩大包零食。
「你是不是經常帶女孩子來這裡?」一句話就這樣不過大腦的問出了口,剛問出口,莫曉冉就覺得自己後悔了,因為她分明又看到了程子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晶亮。「不,我的意思是說,你的車裡怎麼可能準備的這麼齊全?」她訕訕的說道,一張小臉也不自覺的紅了。
「呵呵」程子炎佯裝沒有看到她的窘迫,一邊將零食拿出來,一邊自顧自的說道,「以前就一直在想,什麼時候能夠帶著你一起來這裡,可是直到今天,這個願望才實現。」說完,程子炎也在一側坐了下來。
此時,山林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偶爾山風吹過的聲音。
「先吃點零食墊墊吧,一會我帶你下山去吃好吃的東西。」側臉看著她,程子炎一臉溫柔的笑著。每多瞭解她一分,心裡對她的憐惜就多一點,想起自己以前的荒唐,他差點就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避開他灼熱的目光,莫曉冉抓起一包話梅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可是,他灼熱的目光仍是定格在她的身上,讓她一時不留神咬到了下唇。
「哎吆」捂著發痛的唇瓣,一層霧氣就這樣瀰漫眼前。
「怎麼了?」心中一驚,程子炎連忙跑到她的旁邊。就看見那殷紅的唇瓣上,此時有一滴鮮紅欲滴的血珠靜靜的流淌出來。心中一蕩,程子炎俯下身,靈巧的舌尖就這樣掃過了她的唇瓣。
「我們走」一直在後面注視著這一切的董明娜狠狠的說道,炎哥哥怎麼可以對那個女人那麼溫柔,雖然他對自己也很好,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對自己笑得那麼溫柔過,一次都沒有。
「啊?」朱雀楞住了,好戲才剛剛上演,怎麼就要走啊?還真虧得老大能找到這麼詩情畫意的地方,嗯,下次他泡妞的時候,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去處。
「愣著幹什麼啊?開車啊」董明娜聲嘶力竭的說道,一張本來嬌媚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有點扭曲。
「好好好,開車開車。」在仰天長歎一聲後,朱雀很認命的將車子往回開,沒想到,他拚死拚命的追了大半天,卻連好戲都沒有看完整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還真是沒勁呢,早知道,他說什麼也不來。
一路上,董明娜都在那裡抽抽噎噎的哭著,如果不是臉上的濃妝讓她此時看起來像個大花貓,朱雀倒還真能興起點憐香惜玉的心,可是在看到她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慘狀時,頭一縮,還是安心開車吧,要不然半夜睡覺會夢見鬼的……
山上的風仍是呼呼的吹著,當兩唇相交的那一刻,彷彿天地間都失去了顏色。那股溫熱的感覺讓莫曉冉的心忍不住狠狠的震顫了一下,雙手不由自主的環上他的脖頸,舌尖也學著他的樣子慢慢的侵入他的領地。
意識到她的主動回應,程子炎的眸子了掠過一絲狂喜,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激狂起來。
「曉冉,我愛你。」一聲淺淺的低吟就這樣從他的唇間逸出。
心頭猛地一震,莫曉冉慌亂的推開了他,然後頭垂的低低的,再也不抬起半分,心裡卻是砰砰砰的狂跳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在這樣的地方沉溺與他的吻中,並且還該死的回應了他,一想到這裡,小臉更是酡紅一片。
看著她已經有些紅腫的唇瓣,程子炎仍是氣息不穩的喘息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明明只是想幫她擦去的,為什麼搞到後來自己卻失控了?
「曉冉」看著她緊垂的頭,程子炎的嗓音磁性而沙啞。
沒有做聲,回應他的只是呼呼的風聲。
看著她絲毫沒有一點反應,身子卻是在不停的顫抖著,程子炎以為她是凍著了,連忙自身上脫下衣服披到了她的身上。雖說是夏季,可是傍晚時分,山上的風還是很涼的。
過了很久很久,等到莫曉冉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暮色沉沉,臉上的紅暈不在,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種淡淡的表情。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起身,她淡淡的說道,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也好」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色,程子炎點點頭答應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還是可以隨時再來的。
一路無語,等他們趕到鬧市區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五彩霓虹閃爍其間,一片撲朔迷離的景象。大街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炎,時而還有店家放出的熱門流行歌曲,那乒乒乓乓的聲音說不出的熱鬧。可是,莫曉冉的眼中卻是一片落寞,因為那些熱鬧都不屬於她。
不知何時,程子炎的車已緩緩的滑到了泊車位上,此時,他正一臉疑惑的看著她,眼底有著一絲淡淡的擔憂在裡面。
「想吃什麼?」將她散亂在鬢角的發掖到耳後,他的口氣輕柔無比。
「我不餓」莫曉冉輕輕答道,其實本來很餓的,可不知為什麼此時卻連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
「下來走走吧」看出她對人炎的渴望,程子炎立馬打開車門走了出來,這次,沒用他開門,莫曉冉自己下來了。
鬧市的空氣不如山上清新,剛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彷彿空氣都是熱的,讓人一下子覺得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程子炎三兩步的走了過來,一把扶住了她的腰,「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可能是剛才起的有點太猛了。」說著,莫曉冉不露痕跡的推開了他。
人群中的熱浪向這邊一浪一浪的蕩來,那灼熱的空氣中彷彿有火花在閃動,只一小會的功夫,莫曉冉的額頭上便出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霓虹的照耀下,油光發亮。
「走,我帶你去吃法國菜,這附近有一家法國餐廳還不錯。」看出她的不適,程子炎拉起她的手就往前面走去,好在那家法國餐廳並不遠,距離他們也就是三百米左右。莫曉冉一言不發的任由他牽著走,身體裡的水分好像一剎那被蒸乾了似的,讓她只覺得口渴難耐,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好不容易走到餐廳,一打開門,登覺得一股涼風吹來,踏進去,一室的沁涼讓她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四肢百骸彷彿又都張開了,每一個細胞都是活的。
「走,進去吧。」
悠揚的輕音樂在耳畔緩緩流淌著,讓人不由得心情放鬆。由於食慾不振,莫曉冉只是隨意點了一點,看見她沒有胃口,程子炎也是象徵性的要了一份。
都說法國人是最講究情調的,在法國餐廳裡尤其可見一斑。
菜上的很快,只一會的功夫就全上齊了。
「快吃吧」看著那個不知為何又開始發呆的小女人,程子炎輕輕提醒道。
和她在一起,自己的魅力屢屢受挫,記得以前,每次帶她出來的時候都是興致勃勃的,哪有像現在這麼興趣缺缺的,就好像出來與不出來都沒有多大的分別。
有的時候,他一直在想,在她失蹤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再次見面的時候,她卻一點都不記得他,並且性格方面也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難道是易少軒從中做了什麼手腳?一想到這個可能,程子炎就感覺到心中正有一股怒火在狂湧而上,心裡在不停的翻騰的酸意。
再看她時,她正漫不經心的挑著手裡的菜,卻遲遲不往嘴裡送。
「菜不合口味嗎?」他皺著眉問她,這段時間感覺她越來越瘦了。
「不是,沒什麼胃口。」莫曉冉淡淡的說道,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如果不想吃,那麼我們回家吧,早點休息也好。」說著,程子炎就招來侍應生結了帳。
「你不吃嗎?看著他,莫曉冉奇怪的問道,這個男人想什麼呢?
「我也沒什麼胃口」說著,他站了起來,然後,彎腰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包包,順勢拉起了她。
一路上,沉默在車間緩緩流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