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群黑影靜靜的站在那裡,在這樣茂密的叢林中,如果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見狀,青龍他們登時將懷中的槍暗暗的握在了手裡。丟給他們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後,程子炎將莫曉冉自肩頭緩緩的放了下來。
此時,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蟲鳴聲和風吹過山林呼呼的聲音。除此之外,便是靜,死一般的靜。
「呵呵,都說焰武盟的老大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想到今日會在如此偏僻的荒郊野外碰上,算不算我們很有緣分呢?」
隨著一陣勁爆的山風吹來,對面的人陰惻惻的笑了,可是莫名的,那笑聲聽在耳朵裡,竟然會不覺得刺耳。
「你早知道我會來,對不對?」
看著他,程子炎狀似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俗話說,明人眼前不打暗語,既然人家連他的行蹤都一清二楚了,他也就沒什麼好隱藏的了,索性開門見山的說好了。
「對,因為你不會讓莫曉冉和我結婚。」
對方輕輕的說道,那張妖魅的臉上緩緩的露出一抹妖冶至極的笑,那樣的笑容就如同是罌粟一般,雖然明知道有毒,卻仍是讓人不可自拔的沉溺了。明明是男子,卻偏偏生了一張魅惑眾生的女人臉。
「你很瞭解我?」程子炎緩緩的說道,一張臉在黑暗中看不清什麼表情,可是從那波瀾不驚的語調裡卻分明讓人聽出了一絲憤怒的味道。
「你既然能找到這裡來,想必,你也很瞭解我嘍。」易少軒聳聳肩,一臉隨意的笑了,他能查到他,一點都不意外,要知道,國際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黑幫養的可不是酒囊飯袋之徒。
「還好」程子炎輕輕的點了點頭,雖然明知道這樣的動作他未必能看到。
「你這樣深夜前往,算不算是強搶良家婦女,要知道,她可是我的未婚妻,而我的婚禮要在明天舉行。」易少軒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眼底如一潭湖水般平靜的沒有一點波瀾。
「呵呵,你或許忘了,她早已是我的妻子。」程子炎淡淡的說道,語氣很輕很淡,就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老大,我們不能這樣耗下去,要是天一亮的話,我們就真的沒機會逃了。」
看著他們這麼一唱一和的,朱雀焦急的說道,此時的東方已隱隱的出現了一道魚肚白。
「你們帶她先走,我在這裡掩護。」
環顧四周,程子炎低聲說道,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可是他們真的能出去嗎?他可沒忘記,這裡是誰的地盤?都怪自己,一時衝動,但貌似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玄武,你和朱雀先走,我們留在這裡陪著老大。」
一直悶不吭聲的青龍冷冷的開了口,只要沒有那個礙手礙腳的女人,他相信他們一定能殺出一條血路來,畢竟當年那麼多的腥風血雨都走過來了,今天的這點又算得了什麼呢?
「好」說完,朱雀將仍是不省人事的莫曉冉扛在了肩上,在深深的一瞥後,和玄武匆匆的走進了另一片同樣茂密的灌木叢中。
*******************
疼,撕裂般的疼……
捂著發痛的額頭,莫曉冉悠悠的從夢中醒來,可是入眼竟全是一片淡藍,那樣澄靜的藍,那樣帶著點憂鬱的藍。
咦?這裡是哪裡?在微微的怔愣之後,剛想起身,猛然覺得那起身的速度有點困難,因為腰間有一雙大剌剌的胳膊正橫在那裡。順著胳膊看上去,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
看著外面的艷照高照,莫曉冉一下子楞住了,她不是今天要結婚的,可為什麼睡在她身邊的男人卻莫名其妙的換了一個,唯一沒換的是一樣霸道的姿勢,無論是他還是現在的他。
「喂,我這是在哪裡啊?」她使勁的拍打著他的臉,企圖問出個一二三了,記憶中的畫面只停留在她呼喊救命的時刻,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別鬧」壓下她的一隻手,程子炎意識模糊的說道。
「不行,你先給我說清楚,否則,你別想睡覺。」莫曉冉鴨霸的說道。
「不睡覺?」程子炎嗖地睜開了眼睛,「那我們要做點什麼呢?」
其實,她身上的香氣一直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這麼長時間不見,他又怎能睡得著,剛才也不過就是假寐一下而已,九死一生的歸來,他現在格外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直到現在,他仍是回想不起他們是怎麼衝出來的,可是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終於活著回來了。
「你……你亂說什麼啊?真是的。」莫曉冉的小臉騰地一下紅了,看他那邪邪的模樣,就好像他是大灰狼,而她是小紅帽,有隨時被他吃掉的感覺。
「呵呵」程子炎微微的笑了,然後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他仍是有些不死心的問道,她為什麼會不記得他?難不成是易少軒在背後搗的鬼?
「不記得」莫曉冉很老實的回答道。
「那你記得易少軒是誰嗎?」程子炎接著問道。
「他是我的未婚夫啊」莫曉冉撲扇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一副你真笨,不是告訴過你了的表情。那俏皮可愛的模樣登時將程子炎給逗笑了。
或許這一刻,他知道為什麼自從她走後就再也不願瞅別的女人一眼了,那是因為,他總覺得別的女人都戴著面具,而她卻是率真的,一如初生之嬰兒,純潔的沒有一點瑕疵。
那樣灼熱的目光讓莫曉冉含羞帶怯的低下了頭,真是的,這個臭男人,眼睛沒事幹嘛亂放電啊。
「曉冉,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你?」一道低沉而魅惑的聲音徐徐傳來,帶著一絲沉痛還有失而復得後的狂喜。
「呃~~~」莫曉冉又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