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殺他十多年。如今,他們四個竟然死的如此簡單,為天下笑談。
如影般,他穿梭於街上風一樣吹過。凡是提劍凶煞鬼疑之人,風過命盡。橫影而過,半條街已數十人喪生。其死的莫名其妙,只是胸間多了兩指洞,未見人已喪命。兩個時辰滿街已有幾十人,鮮血染紅了大街小巷。
這風無處不在,直到了賈府一閃,橫掃一招,已是血霧瀰漫,空氣中滿是血腥味。
秦若思得了救,轉頭見是散發的賈無忌,吃驚不已。南子陽與龍雲楓異口同聲道了聲:「無忌,你去哪兒了?」
而他並未回答。似是一個冰冷的雕塑,風起的頭髮與衣衫,隨他的目光黯然,而消停。
「無忌,你練了那綾子上的功夫是嗎?」龍雲楓問。
他由懷中抽出白色的綾子,嘿嘿冷笑著,轉為哈哈大笑。周嘉琳微弱的走去叫:「表哥!」
背後的人卻拿劍直刺她的心臟,穿刺到胸前。賈無忌卻用白綾將周嘉琳從劍上捲到面前。周嘉琳呆愣愣的,所有人都呆了。看著她緩緩的靠在他身上,伸手去攏他半是青絲半是銀雪的發說:「表哥,你是我表哥,愛了十幾年的表哥。不能再愛你,我無法接受,死了也好,去找爹娘問個明白!為什麼……」
話未說完,便緩緩的垂下了手。蒼白的臉埋在他肩頭,這麼輕輕地睡在他胸前。然後如凋零的雪蓮一樣撲倒在地,自始至終,賈無忌都未動一下。
「嘉琳?嘉琳?嘉琳……」洛婷婷撲了過去,搖著她。
秦若思呆呆的,忽然又淒淒的笑了道:「又死了一個!」
賈無忌拋出白綾子,飛身而起。白綾子似冰刀利刃穿梭在那些人中間,割了他們脖子,又隨賈無忌的消失而消失。地上躺的是幾十具屍體,將他們幾個包在中間。南子陽追了出去,叫了聲:「無忌!」
然已不見了蹤影,他又回了來,很亂。接下來的怎麼辦?沒有誰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祥雲、方林她們圍著嘉琳的屍體邊哭泣。
林霄托著連碧月出了竹林,來到前院。踏著滿地的血漬走向他們,滿眼的淡然說:「黑白無常與風雨雙煞都已喪命了,否則,主子不會回來的!」
南子陽問:「那又怎樣?」
林霄淡淡說了句:「我們還有留在這兒的必要嗎?」
說完托著她去了書房的方向,打開了密道。幾個人進了去,南子陽托著嘉琳出了密道,就是似錦樓。整個賈府就成了一個小小的恐怖城,卻在那瞬間四周起火,燒盡了所有。包括那點點滴滴的回憶,還有那個鞦韆!
柳輕陽還在畏畏縮縮,見人就怕。
見他們都來了,阮松叔忙問:「你們怎麼……」
見南子陽懷中的嘉琳,頓時無了聲。尚龍,蘭兒全都愣呆了!老鴇關了樓門,驅了客人,與妓女。這些女妓全是挖別的窯子弄來的。此時無關緊要了!來殺他們的人不絕,又來了兩個蒙面的。然而未開口已被賈無忌突現滅口。見到賈無忌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阮松叔、尚龍他們更是不敢想像,叫了聲:「少爺、主子!」
賈無忌似是未聞,轉身欲走,洛婷婷喊道:「賈無忌,你站住!」
說著去拉他,賈無忌卻一揮手。將她打飛出去,龍雲楓飛身接了住,斥道:「無忌,你做什麼?一切都結束了,你回頭吧!難道你望了賈伯父的遺言了嗎?」
賈無忌未回頭。秦若思卻道:「走吧!你傷害了那麼多人,可是你要輕陽怎麼辦,她被你嚇成那個樣子,生活不能自理,你忍心走嗎?難道你忘了以前嗎?」
賈無忌半垂著頭,緩緩轉過身,以前……
「小丫頭,把劍還給我!」十八歲的少年沖七歲的小丫頭喊。
「不給不給,你欺負我,我去告訴娘去!」小丫頭轉身便跑!
……
「數我年幼,你就只欺負我……」
「誰讓你最笨……」
……
「相公,不敢了,快放手啊!」……
「生氣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看到了沒……」
「相公,你很好看」……
「無忌哥哥,你也會休了我嗎?」……
他的腦袋裡不斷閃現一個嬌俏女子的隻言片語,微抬眼。蘭兒摟著一個畏畏縮縮的女子走了出門來,眾人讓開一條道。讓蘭兒抱著輕陽過去,快到他三米遠時,輕陽已不再前行。蘭兒指著賈無忌說:「夫人別怕,那個是最愛你的人。他受傷了,你過去抱他一下,安慰安慰他,別怕!聽話,我們要回家去了!」
柳輕陽畏縮的被蘭兒推向前,怯怯的看著賈無忌。緩緩地蘭兒說:「別怕,對,就是這樣走過去,快啊!夫人,全靠你了!」
柳輕陽像是一隻受傷的動物,眼睛不似以前那樣忽閃靈動。有些呆滯,走到賈無忌面前,伸出手怯怯的偎在他懷中,抱著他。眼神仍舊充滿懼意,輕輕地只這麼一觸。賈無忌冷漠的眼神變得黯然,他緊握的手不再鋼鐵般堅硬。逐漸鬆了開,蘭兒開心的笑了道:「我們成功了,成功了,夫人,你真勇敢,真偉大!」
柳輕陽動也不動,喃喃地說:「不怕,不怕,不怕了!」
賈無忌才清醒的垂下頭,任頭髮飄到輕陽的臉上,雙手捧住她的臉。一滴淚滑到她的臉上,柳輕陽仍舊呆呆的眼神。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痛苦,低下頭,輕輕地啄了下她的唇。柳輕陽臉色變得驚慌失措,推開賈無忌後退數步。雙手捧著頭尖叫:「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尖叫著,突然又昏了過去。誰都沒有去扶,賈無忌伸著手,看著倒在地上的柳輕陽,終於垂下了手,緊握成拳,旋身沒了蹤影。
「無忌!」南子陽叫了聲。
蘭兒忙跑到柳輕陽身前,扶起了她,擔心的喊:「夫人,夫人!快醒醒啊夫人!」
說著忙將她扶進了房間。洛婷婷呆呆的說:「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弄成這樣?」
洛萬里道:「我相信無忌會回到從前的,剛才你也看到了,無忌對輕陽是根本忘不了的!」
洛婷婷搖了搖頭,跑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