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忙去門外,見連湘走遠,便掩了門。不等連碧月問,方林便道:「連小姐,我們和林大哥從小就認識了。他長我們將近十歲,當初我們全家在迪化遭難,是林大哥的妹妹林小妹救了我們。您不必擔心,你們府裡的事,我們不會多問。任務就是保護好你就行了!」
連碧月仍舊有些疑惑便問:「你們為什麼會來這裡呢?」
方玉答道:「小姐就不必再問了,這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就連你跟林大哥之間的事,我們也是剛剛知曉的。請你別再懷疑我們的動機了。真正的紅娘可是我們……」
剛說至此,方林碰了她一下,阻止了她下面的話,嚴肅的說:「小姐,原諒我們不能告訴你,你不該知道的事。如果有機會,你會知道一切的。在這期間,我們會好好保護你的安全。」
連碧月知從她們口中已得不出什麼了,便不再問了。起身將靈位放回原處,走向裡間去休息了。
方林看著方玉搖了下頭,一起出了門,將門掩了上。
賈無忌剛回書房換回行套,放回暗格。林霄便也回了來,剛欲進去,被南子陽和龍雲楓拉到了角落裡。問道:「無忌去哪兒了?」
林霄看了一眼他們道:「連相府!」
他們一聽也不解了,又問:「去連相府幹什麼了?」
林霄頓時有些臉熱,便道:「小林、小玉在那裡!」
他們不再問。林霄便走了開進了書房去。南子陽道:「他們又想幹什麼?」
龍雲楓搖了搖頭。一起向院門走去,回了廂房。
林霄進了門,賈無忌便問:「剛才南子陽他們跟你說了什麼?」
林霄又按話回了去,賈無忌邪笑了下:「他們果真聽話!」
林霄不明白。賈無忌又問:「連小姐那兒沒問題了吧!」
林霄點了點頭,賈無忌又道:「你先回去吧!」
林霄便轉身回去了!
用手指捻滅了燈火,也出了書房的門。路經她們三個的小園時,停了下,走了進去。見地上有一道白物,走過去撿了起來,見是柳輕陽的鞦韆壞了。這丫頭一定又大發脾氣,想到此處搖頭笑了下。見蘭兒剛從房間裡出來,便走了上前。蘭兒一見是他忙低聲道:「師父!」
賈無忌問:「她怎麼樣了?」
蘭兒道:「婷夫人弄壞了輕陽夫人的鞦韆,一下子惹出了那麼多瑣事。傷心了一個下午了,剛剛才躺床上,估計還沒睡著!」
剛說至此,柳輕陽房間的燈已亮了!賈無忌早料到會如此便說:「你先走吧!我去看看!」
說完進了房間,見柳輕陽正站在床沿上拆羅帳。賈無忌忙叫了聲:「你在做什麼?」
柳輕陽聞言鬆了手,一下子從床上跌了下來。賈無忌及時抱了住,斥道:「半夜三更的,你不休息,幹什麼拆床上的綢帳呢?」
柳輕陽鬆了手,推開他說:「我要修我的鞦韆!」
說著淚就要掉了下來。賈無忌伸手為她拭淚道:「為了一個鞦韆,有必要如此嗎?明日我在幫你釘一個便是!」
柳輕陽聞言道:「你說的,可不許賴賬!」
賈無忌拉她坐在床上道:「好!不賴帳,可以睡了吧?」
柳輕陽點了下頭躺回床上,拉上被子閉上眼,抽噎了下道:「晚安!相公!」
賈無忌看著她入睡,才用手指劃了下她的唇線,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下。良久才捻了燈芯,走出房門。拉開門,洛婷婷躲之不及被抓了到。賈無忌見是她穿一身睡衣站在門前,伸手在她額頭點了下,歎口氣輕斥道:「你呀!惹誰不好偏偏惹上她,不怕天下大亂啊你。三更半夜的,不去睡覺呆在這兒做什麼?」
洛婷婷也知自己做錯了,忙小聲「喔!」了聲,回了房間。看著她的背影,賈無忌無奈歎了口氣,隨即又出了園子。
一路回了自己的獨院站在松樹下,眼神變得複雜,他該怎麼做?忽然一隻信鴿落在他的手上,賈無忌撫了撫,打開裡面的紙條,上面寫了一句話:「表哥,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看嘉琳?聽說,你成親了!恭喜你!」
賈無忌把紙條放在鼻子聞了聞,淚水的味道。讓尚龍說對了,嘉琳一定很擔心,不知道姨娘會不會將真相告訴她。現在已有十多天了,估計會有個差不多的。
正欲進房間,忽又想到了,一件不可能的事。嘉琳怎麼會知道他成親了呢?這是不可能的,迪化在這裡西北,何止千里之遙?除非!除非她已離開了迪化。
想到了這裡,他的心已開始擔心了。她離開迪化肯定會來這裡找他。如今已十多天,她若要來也快到了。雖然她有點小功夫,但還不足以自保。未見過世面,嬌弱的她自小便經常犯病,從迪化趕到這兒來,怎會撐得了?
匆忙出了院,去喚來了龍雲楓和南子陽,見他們都睡意未醒,有些緊張的說:「我懷疑嘉琳來汴州了,你們快陪我去找!」
南子陽打了個哈欠道:「三更半夜的,開什麼玩笑,你夢遊那!我困死了!」
說完便回了房間。龍雲楓笑了下道:「兄弟一場,我幫你找。不過,現在很晚了,嘉琳也要休息的。你到哪兒去找?明日再作打算吧!」
說完也回了房間。
賈無忌沉思良久,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說的有理,便去了書房。聞著那紙條上淚水的味道,如果嘉琳真的來了,他該不該告訴她真相呢?如果瞞著她,他已成親,她定會傷心不已。如果告訴她,他是她的親哥,那結果又會是怎樣的呢?想來想去,他只覺得頭痛不已。
這一日又是風和日麗,早早連碧月便帶方玉方林去了醉仙亭,手弄弦,那聲聲翠響,像是淚水摔在玉盤的聲音。讓人沉思,讓人憂傷。她送給慧河的一首曲詞,連夜作好的,在今日送給她。今日是清明節,她能聽得到。
手弄弦,音調如此讓人沉傷,聞曲淚落,她唱道:
「風追月,孤燈半,
愁打雙鬢,
多少哀怨!
人兒難相見,
姐妹情難圓,
綿綿愁緒,
淚水彈弦!
風已遠,淚已干,
路遙清苑深深寒。
天曉寒,愁曉禪
踟躕歸路濛濛延。
不知妹妹,可曉人間,
姐姐為你灑淚,腸欲斷。
不知妹妹,可曉夢寒,
只望歸路慢走,莫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