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琥鉑色的瞳孔緊緊地鎖著那清麗的小臉,淚痕未乾,小鼻子紅通通的,貌似剛哭過。他的心為之一顫,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那小小的身子在抖著,她在害怕,也在激動!
「黎昊川……」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叫出那個名字,但脫口而出之時,才發現帶著一點哭腔,委屈得很。叫了好多次他的名字,夢裡見過他好多次,可為什麼真正叫著他時,還是聽起來那麼地狼狽?
「我……」凌以霜站在原地,一手握緊錦盒,抖得厲害。該說什麼,該說什麼?
「進去我辦公室說。」黎昊川好不容易才把視線從她的淚痕上移走,爾後轉頭對著趙昕柔吩咐:「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小心點。」
趙昕柔點點頭,再對著妹妹寬心一笑。然後就跟著安森進入了電梯。
「進來吧。」黎昊川轉過身,先進入辦公室。在他沙啞低沉的聲線裡,凌以霜捕捉不到一點點的訊息。甚至……看不清他的情緒。
凌以霜吸了吸鼻子,小跑著也跟進了辦公室。那門一閉上,她就衝上前,前前後後檢查著黎昊川渾身上下。那種患得患失的模樣落在他眼裡,好比萬箭穿心。十天了,她愈發地瘦了,雙眼也有些空洞無力。
「你手受傷了,是不是被子彈打著了?痛不痛?醫生說什麼?」
她語無倫次地一邊問,一邊四處看。怕他不是真實的,怕眼前的人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醒來後,就如泡沫般消失在視線裡。
「沒事,霜兒,只是手受傷了,沒事!」
黎昊川抓緊她的玉手,終於沙啞地叫著。霜兒,我在你心裡終究是有位置的不是嗎?
她一怔,聽著那聲久違的「霜兒……」頓覺委屈和不安,粉拳無力地落在他的胸口處,落淚地聲聲投訴道:
「你沒事就說,至少給我撥個電話。為什麼?為什麼丟下我回國?我在法國那幾天真的好彷徨,好害怕。我以為你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黎昊川見她梨花帶淚地控訴,複雜的思緒一掠眼簾。伸出手,緊緊地將她圈入懷裡,再俯身吻去那些疼痛的淚水。讓彼此都沉浸在相愛的痛苦中,讓彼此都糾結在這段沒有出口的迷情裡。他有多想把她揉入懷裡,多想多想!
「沒事了,別哭了。」
他把腦袋壓在那柔軟的髮絲上,聞著沁人心脾的髮香。她久違的味道,只要聞到那清新淡雅的味道,就知道是她……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先回國?」凌以霜任由他吻干自己的雙淚,仍然淚眼濛濛地抬頭問。
黎昊川聞言,臉色卻一變,剛剛的柔情已不復再,取而代之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怎麼了?」她發現原來自己也害怕知道這個答案,甚至剛剛和趙昕柔在一起的那一幕,她不敢問。怕問了會傷心,怕問了心會碎。
眼前的那雙眸子帶著糾結與悵然,他決然地轉身,看向落地窗外的車水馬龍。那岑冷的唇角閉成一條線,明明只是秋天,身子卻如置在冬天裡凍得發紫。
凌以霜身子一空,沒有了他的懷抱,愈發地覺得不安。尤其他的背影,這樣可望而不可及……她一步上前,在離他背影三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她可以等,等著一個可以解除疑慮的答案。一個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想不想聽的答案。
「霜兒……」沙啞的聲音不帶情緒,由他口裡吐出。
「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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