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那個小村莊裡。
一個清麗的身影晃著兩條腿,在田邊微仰頭,看緊萬里無雲的蒼穹,心中的愉悅不減。驀地,一股力量落在肩頭上,薄如蟬翼般覆她纖柔的肩頭,隨之一件大衣覆在她身上。
趙昕柔身子一暖,心也跟著暖和起來。
「穿著吧。」姚景文安靜地坐在她一側,略微笑道。一個星期來,他從來不越界。趙昕柔不喜歡,他就不碰她,甚至沒有在村莊裡住下,怕她懷疑他的企圖。
趙昕柔一笑,柔聲應道:「嗯。」
不知道對他,自己到底存有什麼感情,但是從他在小村莊裡莫名出現開始,趙昕柔好像對他的碰觸不牴觸了。
「你去哪裡?」她眼角看見他欲離去,下意識地問。
姚景文頓了頓,溫潤的嗓音悠悠地解釋道:「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天就快黑了,別太遲回去。」
說完,微露笑意,直接往自己的車子邁去。
「你……再逗留一下。可,可以嗎?」她發覺自己的嗓音有些顫抖,是緊張嗎,還是害怕他會拒絕?姚景文顯然有些驚訝,看著她難得緋紅的臉頰,太舒心地一笑。終於輕聲應允,挨著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第一次,她第一次將他留下……
「冷嗎?」他體貼地裹緊她身上的大衣,溫柔地問。
「不冷……」有他在身邊,莫名其妙地覺得溫暖了許多。趙昕柔微微一笑,本想說些什麼,然而身側突然出現一雙發亮的皮鞋。她納悶地順著那身影仰頭看,目光頓時一滯……
「昊川?」
「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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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法國抵達中國的班機延遲了一個小時,飛機在下午四時終於抵埠。
凌以霜拿著LV行李箱,那是大衛在機場為自己找回的。她苦苦笑了一陣,來的時候還悠閒得自在,兩手空空,現在居然淪落得這樣可憐兮兮……
她踏出機場,伸手隨意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上了黎園的地址。或許在很早很早的時候,自己已經將黎園當作自己的家。只是理智從來都在阻止潛意識的思想和舉動。
A城沒變,只是物是人非。心中一陣苦,弄得她好難受,好想作嘔……
「小姐,你不舒服嗎?」司機往鏡裡一探,見她臉色發白,無精打采,遂隨口問問。
凌以霜微弱地笑著搖頭,卻不知道嘴角壓根沒有擠出弧度。雙手隨意地打開旅行袋,想找出一些紙巾,制止就要往下掉的淚水。然而,車子猛然一剎車,她一個不小心往前一傾,LV袋就掉到車底,東西都灑落在地上……
「對不起,小姐。前面大塞車……有些顛簸。」
凌以霜沒有回答,目光卻一滯,在看到一個小小的錦盒時,心裡有些恍惚。錦盒不大,恰恰比那個藍寶石的錦盒大一些些而已,全紅色,很扎眼,很漂亮,也很……震撼。
她記得旅行袋都是黎昊川命人收拾的,雙手有些發顫地拿了起來。方打開,一束白光便射入眼球,一個十二克拉的鑽戒隨之落入眼簾。錦盒內部鑲著凱莉?瑪利亞的簽名,那是英國最有名的珠寶設計師,只負責為皇室貴族量身訂做。凌以霜記得她在網上看過這個女人,高貴優雅,如同她製作的珠寶一樣!
那雙剪水秋瞳眨了眨,噙滿千縷萬緒……心中的那根弦已經緊繃得駭人,下一秒興許就會一扯而斷,情緒也隨之崩潰坍塌。
她抓起五角形的鑽戒,錦盒裡放著一張白紙。
上邊寫著一排鏗鏘有勁的字體:霜兒,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