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外。
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
凌以霜一臉疲憊地上了他的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黎昊川不再讓司機開車了。那倆個司機,她甚至好久都沒有看到了。
「很累?」黎昊川一手放在她的秀髮上,琥鉑色的眼裡褪了往常的犀利和威嚴。
「嗯。黎昊川,你是不是也覺得奇怪。控方似乎很瞭解任震的家庭背景,甚至是所有生活的細節。理應不該這樣啊。」她一臉漾在涼風習習裡,那開蓬的跑車將疲憊感都驅得無影無蹤。
黎昊川眼神頓了頓,倒也沒再說什麼。
「任震向來都是眾矢之的,警方早在十年前就對他虎視眈眈,也沒有什麼好出奇的。」淡淡的語氣,像在陳訴一個毫不相關的事情。
凌以霜知道他為人低調,不太願意說別人的事兒,只能乖巧地「哦」了一聲。
「看看。」黎昊川無意地掠過她臉上的失落,伸手到後車座把一份文件遞到她胸前。
「什麼啊。」她納悶地皺眉,隨手翻了翻。「股權讓渡書」幾個字赫然入目。她好奇地快快翻開,果然不出所料,黎昊川竟然將華盛原封不動地還給他們了。
「黎昊川,你真的……」她張嘴,遲遲閉不起來。波光流轉間,又似乎故意地湊近他問:「你就不怕我離開你,然後帶著華盛逃之夭夭?」
他沒有了華盛當籌碼,要是以前的她早就逃回自己的世界了。黎昊川還當真對她有把握?
黎昊川一聽她這話,說得跟撒嬌似地,直接鼻子貼著鼻子,抵著她的額頭道:「你不敢。」
她原本想說,「怎麼不敢了」,可男人的唇居然欺身而上。那嘴裡的甘甜被他抹得一乾二淨。她蹙眉,這個人車技再好也得看看場合啊。
「寶貝兒,看看『璀璨之夜』的計劃書,你想要什麼樣的天堂,我讓他們改。」黎昊川終於放開她,無視她的嗔怪,直接微笑道。
凌以霜實質是被吻得甜滋滋的,卻故意什麼都不表露。一本正經地拿起「璀璨之夜」,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做這個工程啊?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特別的意義……
這幾個字,也曾經砸在他腦海裡,甚至如同鬼魂般纏繞他許久。
青山依舊,怎奈流華,想憶還是不想憶,他或許也不清楚了。
凌以霜見他有些怔然的表情,心倏地一痛。潛意識告訴她,這個「璀璨之夜」與白色小屋有什麼特別的關聯。那它的主人呢?黎昊川是名媛們都拜倒其西裝褲下的完美鑽石男人,對於他在外的花花草草,她反而不甚在意。
然而,塵封的記憶往往都是最致命的。
他不想說,是因為真的有這麼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