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開車嗎!姚經理!」
凌以霜沒有料到他會有這麼過激的反應,慌張地上前拽著黎昊川那鐵一般的手臂,乞求道:「不是,不是他的錯。是我闖了紅綠燈,不關他的事……」
「閉嘴!」黎昊川如今火氣在頭上,琥鉑色裡不再是一貫的冷靜與睿智。
他瞥了眼凌以霜那委屈又無從發洩的小臉,實在受不了地把她橫抱上車。自己上車前,鄙夷地睨了姚景文一眼,又以一貫王者的口氣命令道:
「以後開車麻煩長眼睛,否則就不是一拳這麼簡單了。」
姚景文還在頭腦冒星星的狀態,卻已看見那布加迪威龍一飛而過,掀起了一陣旋風。他驚訝地瞪大雙眼,手無奈地撫著自己的臉頰,喃喃道:
「不愧是黎昊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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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只有壓抑的呼吸聲在車內迴響著。黎昊川偏偏拉上了車篷,車內一片詭異的靜謐,急得她都快要掉淚了。
男人粗喘的呼吸聲在耳邊徘徊,霎時間他就成了惹不起的洪水猛獸,正憤怒地站在一觸即發的邊緣。凌以霜忍著由內心躥起的寒,瑟瑟發抖著,眼角甚至不敢瞥向他的位置。小臉上的緋紅早已被蒼白替代,少了一份迷離的醉意,心倒是狂跳得嚇人。
仍然是寂靜。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車終於以驚人的速度反差停在了黎園的車道。凌以霜害怕得顫抖的手微微拿著自己的枴杖,推門而出。可身子倏地一輕,再回過神來已經被抱在了半空中。
黎昊川狹長的睫毛此時投下黯淡駭人的影子,粗魯地把她的枴杖丟入車內。換做是平時凌以霜早就呼呼大叫了。可今夜不一樣,今夜她是做錯事兒的小孩。咬著下唇,硬生生地回吞了那苦澀的淚水。
男人滿臉陰霾地把她抱入屋內,腳步快得嚇人。一踏入客廳,安森與管家們都緊張兮兮地站了起來,看到少夫人腳上的傷更是慌了。
「安森,讓人去東華路把那破車解決了。」他的話中帶著不容置喙的魄力,緊接著就踏入了金黃色的電梯內。
方管家慣性地想按「二」字,可黎昊川突然面不改色地命令道:「五樓!」
懷中的人冷得直哆嗦,她記得管家說過五樓的主人房就是一個禁地。他到底要把自己怎麼了!!
凌以霜什麼都不敢看,什麼都不敢聽。直到那聲太響亮的「嘟——」聲響起。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抱入了主人房。環顧四周,竟也移不開了眼球。偌大的門面和精緻的燈具透露著這裡的瑰麗與奢侈。櫥窗中安置著不可隨意觸及的精典。頂端,由一顆顆飽滿但規律有循的水晶串聯成一件藝術,如水般流動的線條穿梭自如。柔和的燈光打在水晶燈上,一串串的珠鏈閃耀著不一樣的光彩。層次有序的設計,猶如鋼琴鍵上的黑白鍵,靈動而又急促。
房間裡隔為三大空間,一是拉開門面即可看到的辦公空間;其右邊則是需鑒定身份而入的主臥房。左邊擺著淺灰色的衣櫃,奢華卻簡單又不失典雅。左邊的空間都是傭人們每天早上備好西裝等待服侍的地方。除了打掃與清潔工作,下人們一律不得進入主臥房。
黎昊川待門一拉緊,直接將懷中的人放了下來。他一轉身,倨傲的背影即刻變得可望而不可及。他的憤怒甚至表現在背影上,真的如猛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