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那低沉的聲音刻不容緩地命令道:「拿房卡來!」
林管家看準少爺複雜的眼神,緊張地直接把卡放在感應器上。門終於應聲打開了……
「啊!!!」站在最前面的小芸突然掩面大叫起來。那血紅的一片片,驚秫不亞於恐怖片,甚至那被窩裡包著的一團,不知是死是活。女傭們皆顫慄連連,面孔瞬間都變了色。
方管家剎那也頓住了腳步,杏仁倏瞪!
「凌以霜!」黎昊川無視所有人的反應,直接一步上前,掀開了那雪白的被褥。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臉都變了色,雙拳生氣地緊握!這哪裡還是平時調皮生氣的她,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上的汗珠也許是晾了太久,竟也成了慘白一片。
「叫余醫生!」
他彎身抱緊她的嬌軀,握著她一片冰冷的手,心跳也不由得加速。前兩天明明還好好地,這一轉身,居然慘白成這樣——
此時此刻的黎昊川,渾身森冷可怕。抱著她在床頭,卻瞪緊黎園所有的下人。那雙眉間的怒氣與擔憂是如此地令人不寒而慄。沒有人敢說話,都低下頭來,都糾結地交握著手。
他稍低頭,就見那雙唇如凋謝的花兒攤開。那柔軟的身子猶如陷入萬年冰窖,凍遍了他的四肢。或許黎昊川從來都不知道,猴子一樣的她,也有此般無助的時候。
「少爺。」余醫生躬身進來,黎昊川直接讓了一條通道,眼神示意他快一些!
那修長的身影直直地站著,春風裹著細雨,捲動了一側的窗簾,徒加了他心中的那份疼。是!他是心疼了。大概是慣了她活蹦亂跳的模樣,心倒是為她無助的樣子劃過一陣疼。那床褥上都是血,都滾滾地從她身上留出……他甚至在想,這個女人疼得開不了聲了嗎?
「少爺,少夫人不過是來了例假。她身子偏弱,每次例假都要特別關注,不宜吃生冷的事物,也不宜有過多的運動。我這裡給她開了止痛藥,但不宜過量地吃。長期的依賴止痛藥,會引起不良副作用。相信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余醫生交代了一遍,就把藥都放到了方管家手裡。
黎昊川這邊鬆開了眉頭,終於放下了心中大石。這個麻煩的女人,不過是例假,搞得這樣的觸目驚心。這不是讓黎園雞飛狗跳了嗎?
他責怪地看著那沉睡的容顏,手輕輕地探著她額前的溫度。冷汗都飆完了,也應該沒事兒了。
「都出去吧。」他沉聲命令,不想在她病倒的時候還冷斥所有人。
房裡只剩一片寂靜;她淺淺的呼吸聲幾乎是生存唯一的徵兆。黎昊川抬手,薄如蟬翼地撫在她凝白的臉上。第一次發覺,她的草莓鼻好小,幾乎可以被玩弄於雙指間,光滑透亮。撫摸著,也會意外地讓人愛不釋手。
「唔——」懷裡的人突然不適地低吟,身子微微地側了一些。秀眉也不悅地皺了起來。
黎昊川盯著她平擺的睫毛閃動了幾回,才緩緩地張開眼……
「唔——疼……」她輕吐著,雙眼因不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微瞇了一會兒。只是朦朦朧朧中卻見到了那英俊得人神共憤的臉。
是夢嗎?她納悶地想著,這個十惡不赦的男人的雙眼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溫柔?
「哪裡疼?」那把聲音,卻又好真實地傳來,甚至揉入耳裡,幾乎減輕了體內那巨大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