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一眼,皆是發現了對方眼中的欣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反而在一頭野豬的帶領下,輕而易舉的找到了。
現在于謙看那頭野豬的目光,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就差沒有抱上它親兩口了。拍了拍謝飛羽的肩膀,他開懷大笑道,「好!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玄虛密境應該就在這個山谷中,我們進去吧。」
謝飛羽狠狠地點了點頭,跟在于謙的後面朝山谷裡走去。他可沒有忘記,玄虛密境是有進無出的地方,古往今來有許多修為高強之人走進玄虛密境,但無一例外,全都沒有出來過。
野豬見他們兩人迎面走來,鼻孔裡立刻噴出一道道灼熱的氣浪,蹄子不安地在地上蹭動。它知道對方的目的,無非就是將它抓住;現在後面不能走,前面有堵截,野豬已經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了。
暴怒的野豬絕對是非常恐怖的,後腿猛的在地上一蹬,塵土立刻飛揚起來,彷彿一輛馬力全開的坦克那樣,瘋狂地撞了過來。嘴角那突出的獠牙,絕對可以輕鬆穿透人體。
于謙根本不管野豬那瘋狂的目光,在臨近時輕輕揮了揮手,一道無形的氣浪立刻捲動野豬,重重地朝後面的樹林落去。
轟!
巨大的身體使得整個地面都微微顫了一下,不過這對於皮糙肉厚的野豬來說,還是可以忍受的。掙扎著爬起身來,野豬立刻就準備繼續反擊,不過當看到周圍寬闊的樹林後,它立刻灰溜溜地跑了。
野豬就是這樣,只要發現自己還有活命的希望,絕對不會再跟你死磕。其實很多生物都是這種習性,包括萬物之靈的人類。只要還有活命的希望,鬼才願意拚命。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
「這次就饒了你。」于謙目送野豬消失在樹林中,淡淡的一笑,轉身朝山谷深處走去。這次他可真要好好謝謝這頭野豬,如果不是它,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裡。
山谷很深,走了許久都沒有走到盡頭。漸漸的,于謙明顯發現周圍的光線有些扭曲,似乎有一股詭異的能量正在撕扯它們,將它們朝山谷深處拖去。
連光線都不能逃脫這種吸引,更何況是花草樹木?因此山谷內只有堅硬的石頭,連半點灰塵沙碩都看不到。
越往裡面走去,周圍的能量風暴也就越強大,偶爾還會閃過一道凌厲的電光。漸漸的,謝飛羽那出竅期的實力已經不足以抵抗這種侵蝕,連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
于謙皺了皺眉,抓住了他的一隻手,磅礡的神力立刻在他身體週遭形成了一道淡紅色的護罩。觸手之處一片細膩,他不由得在心裡悱惻不已,「這小子皮膚可真好……」
謝飛羽的身體明顯一顫,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這裡的能量風暴太厲害了,我有些抵擋不住。」
「沒事。」于謙搖搖頭,拉著他迅速朝裡面走去。
閃電出現的頻率越發密集了,到了後面,于謙也不得不在自己身體外面形成一道護罩。因為他敏銳的發現,這些閃電都是修真者口中的天雷,換言之,是從空間裂縫裡出來的!
看到護罩外那劈啪作響的雷電,一時間謝飛羽的臉色不禁變得極其難看,身體輕微的顫抖起來。不過同時他也在用餘光小心翼翼地打量于謙,心裡不住地猜測這個傢伙的真實身份。
他不是菜鳥,自然明白護罩外的那些閃電是什麼。可就是這樣才讓他感到震驚,「天雷都拿他沒辦法,而且還有餘力照顧我,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該不會是仙人吧?」
「到了。」
于謙的腳步豁然停止,不顧周圍那些肆虐的閃電,目光緊緊地盯著前面的一道空間裂縫,只見裂縫上方有一塊石匾,上面雕龍刻風的印著四個大字———玄虛密境!
空間裂縫呈現一個規則的橢圓形,裡面的空間就好像萬花筒一樣不斷的變化。但不管空間怎麼變化,有一點是沒有變的,那就是,那幾乎如蜘蛛網一般覆蓋了整個空間的閃電!
發現這種場面,謝飛羽的臉色不禁蒼白到了極點,「怪不得沒人能從裡面出來,恐怕他們連進都沒有進去,就在那麼多天雷下形神俱滅了吧?」
「你說呢?」于謙微微一笑,右手徒然將上衣撕開,露出了那花崗岩一般跌巒起伏的小麥色肌肉。在謝飛羽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右手猛的一握,青筋跳動間,那六對寬大的血色羽翼已經透體而出。
血翼出現後立刻不受控制地輕輕拍動,將于謙帶離地面半尺左右。
看著他那頭齊腰的血色長髮,以及那雙除了血紅,再也看不到半點眼白的眸子,跟輕輕拍動的六對血紅羽翼,謝飛羽的嘴巴下意識地張成了O形,「你、你、你……你真的是人麼?」
于謙咧開嘴微微一笑,露出那口潔白的牙齒,「錯,我不是人,我是魔!」
「天吶,真的不是人……」謝飛羽非常乾脆的兩眼一翻白,居然暈了過去。
幸虧他的手還被于謙抓著,這才沒有掉到地上。否則一旦脫離了于謙的護罩,那四處閃爍的雷電,足以在頃刻間使他形神俱滅!
「喂,醒醒。」于謙晃了晃他的手,過了半天依舊沒有半點動靜。無奈地苦笑一聲,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那張因為變身,而顯得異常妖異的面龐,「難道……我真有這麼嚇人麼?」
看了看來時的道路,他知道不能將謝飛羽送回去,因為他沒有那個閒工夫。而且也不能將他扔在這裡,否則眨眼就會被閃電劈成粉塵,看來也只能將他帶進去了。
打定主意後于謙也不再多想,一把將謝飛羽拉到了懷中,寬大的羽翼翻轉過來,將兩人的身體緊緊包裹在裡面。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血色蛋殼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