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醉的東倒西歪的蘇子默躺到床上,程語蘭一屁股坐在了床旁邊的木頭椅子上。
從來沒見蘇子默喝過這麼多的酒。
都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
可蘇子默一直對她的主動示好不鹹不淡的,既不拒絕,也沒有明白的表示接受。
可今天,不知怎麼了,見她來找他打聽靜琪的情況,就留了她在自己的單身宿舍裡吃飯,還喝了酒,蘇子默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喝醉了才吐露心聲:「程語蘭,不,小程,你不知道,我心裡難受,妹妹……讓人給帶壞了……既然不愛……幹嘛要生呀!」
「誰?靜琪?她讓誰給帶壞了?」程語蘭不明白的連聲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嘿嘿……你不明白,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偷偷愛著的人讓人家給搶走了,人家名正言順……你名不正言不順你只能鬱悶!難受……我心裡難受啊……來……喝……」……
陸文澤溫柔的親親靜琪汗濕的額頭,小聲問她:「累不累?」
靜琪緋紅著臉,把頭鴕鳥般埋在他胸前,任他抱著,輕輕「嗯」了一聲。
陸文澤眼裡就湧起了滿滿的笑意。
想著她大病初癒,不禁疼惜的用手摩挲著她身體上的那道小小的疤。
還好,她到沒喊疼。
自己,怎麼就那樣的急迫了呢?
躺在他懷裡的葉靜琪動了動身體:「我想去洗洗。」說著話,人並沒起身。
大概是累著了吧。
「等一會兒吧。」他抱了她不想撒手:「現在身上都是汗,別著了涼,一會兒,我抱你去洗……」
靜琪就沒再動,輕輕:「嗯」了聲就閉了眼休息,不想一下子就睡著了。
她睡得很香,睡夢中,覺得有人在輕輕的給她擦身體,她就模模糊糊喊了聲:「陸文澤。」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靜琪就去學校復了課。
期末考試前的摸底,測驗再加上交流計劃的選拔賽,讓靜琪的生活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在課間,靜琪看到了剛剛上完課出來的宋鑫明。
乍一相遇,兩人竟是相對無言。
「好了。」還是宋鑫明先打破沉默笑著問:「好好看看書吧,馬上要期末考了。」
「謝謝你,宋老師。」靜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頭:「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牽連……」
「算了,事情過去就算了。」他說著轉移話題:「對了,那個交流計劃,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看成績吧。」靜琪猶豫了下:「如果能行的話,我想去。」
「表哥呢?」宋鑫明有些意味不明的看著遠處:「他能同意你去嗎?」
「他已經同意了。」靜琪想到在醫院裡和陸文澤的談話:「我和他說起過。」
「哦?」宋鑫明有些意外的看了靜琪一眼:「行,我知道了。」說完晃晃手裡的教科書,又去上課了。
中午在宿舍裡,見程語蘭去圖書室查資料,莊蝶悄悄告訴靜琪:程語蘭昨天一夜未歸。
「啊——?」靜琪有些驚訝。
趙小咪也站出來作證:「程語蘭早晨應該是直接去的教室,我還問她了,昨晚幹嘛去了?」
靜琪和莊蝶兩人都直著眼看著趙小咪。
趙小咪學著程語蘭的語氣:「唉!一個老鄉喝多了,就照顧了一下。」
「然後呢?」莊蝶感興趣的問。
「沒了。」趙小咪一攤手:「然後就上課了,然後就放學了,然後就吃了飯去圖書館了唄……」
「沒勁。」莊蝶往自己的床上一躺:「睡覺,睡夠了晚上回來再審……」
傍晚,靜琪下了課和程語蘭一塊兒回了宿舍。
本來她和陸文澤說好的了,這周要迎戰考試,她想住到學校裡,陸文澤有些不願意,可還是同意了。
可今天課少,她想了想,還是在她們的打趣聲中回了大學路的新家,路上還順便買了菜。
就在她熬上粥擇菜,又抽空給陸文澤打了個電話,問他晚上在哪兒吃飯?
陸文澤說他晚上有安排,又細心的囑咐她,在學校別光顧著看書,注意身體。
靜琪苦笑著看看已經摘好的,切好的菜,怎麼辦呢?程語蘭莊蝶她們現在應該在食堂裡吃過了……對,找梁新月來一塊吃吧。
她撥了梁新月的電話,梁新月一會兒就來了。
「靜琪姐,我今天看到陸總了。」梁新月看一眼正在端菜的靜琪忙伸手接過來放到桌上。
靜琪擺好飯招呼洗過手的梁新月坐下吃飯:「哦,他去公司有事?」
「我也不知道。」梁新月有些忐忑地說:「他在公司呆了一會兒,等了外出辦事的陳經理回來,就一塊下班走了。」
「……」
「來,吃魚。」靜琪夾了魚肉放到梁新月的碗裡:「公司最近可有什麼事嗎?」
「最近……李軍經理查過一次賬,讓我給他幫得忙。」
「哦。可有問題?」靜琪夾了一根青菜在嘴裡無聲的嚼著。
心裡亂亂的有點不安。
「有些賬目不是很清楚。」梁新月放下飯碗看著靜琪:「靜琪姐,你今天不叫我,我也想過來跟你說說,我覺得,有些賬目,像是被人動過了,李經理可能知道我看出什麼了,就不再讓我幫忙了。」
「來,吃飯,別放筷子。」靜琪督促著梁新月吃菜:「行,我知道了,這件事先不要聲張,你在暗地裡查查,看有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和線索。」
陸文澤一向不大去廣告公司的。
今天突然去了……還和陳麗穎一塊下的班?
這說明了什麼呢?
靜琪不由得在心裡嘀咕了一下:莫非是陳麗穎……?
吃過飯送走了梁新月,靜琪又給奶奶和陸文雨通了會兒電話,才進了書房開始複習功課。
可是腦子老是開小差,書也看不進去。
她無奈的放下書本去客廳看電視,不時的看看牆上的表,已經十點半了,陸文澤怎麼還沒回來?
她有些迷糊的窩在沙發上抱了抱枕睡著了。
再睜開眼。已是深夜兩點,電視上一片雪花,陸文澤還沒回來。
她覺得有些害怕,都這麼晚了,陸文澤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越想越怕,她有些急迫的拿起家裡的座機撥打陸文澤電話。
電話響了好長時間,才有人接聽:「喂,你找誰呀?」
一個睡意很濃的女子的聲音。
「哦,對不起,我打錯了。」靜琪有些驚跳的一把扣了電話,身體裡殘存的一絲睡意也被嚇得清醒過來。
她翻了一下已撥電話號碼,對呀,剛才是撥的陸文澤的手機沒錯呀。
為什麼會是個女的接的呢?
啊——?
她一下子摀住了自己的嘴……
眼瞼無力的垂下,一絲苦澀由胸腔湧了上來,原來,不是不在意的,也不是不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