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時候就沒了媽媽,因為爸爸上班,是奶奶抱了我領著姐姐就回了鄉下,後來爸爸又娶了新媽媽,因為是帶著子默哥哥的,奶奶怕我們受氣,就沒讓我們再回去。」靜琪喃喃的訴說著:「記的姐姐上中學時,因為沒有自行車,需要走十幾里路到鄉里去上,奶奶不放心,總是把我托付給鄰居自己走著陪了姐姐一直送到學校,然後再匆匆忙忙走回來。」
說完靜琪歎了口氣。
陸文澤摟緊她,動了動身體,讓她靠得更舒服些:「你姐姐的書念得很好是嗎?」
「是呀。」靜琪感慨的說:「姐姐是奶奶的驕傲,一個不識字的老太太,培養了一個名牌大學生,這在我們那兒,當年是很轟動的。」
「奶奶不識字?」陸文澤感興趣的問:「居然培養了兩個大學生,看來,奶奶也不是個簡單的老太太。」
「奶奶很普通,個子也不高,很瘦,性格總是很樂觀。」靜琪沉吟著說:「奶奶沒文化,可她的話一直刻在我和姐姐的腦海裡。」
孩子,別怕!
無路怎樣不好的境遇,她總是慈祥的笑著給她們這四個字。」
想到奶奶,靜琪的心裡暖暖的:
「記得一年冬天,奶奶去送姐姐了,我老是等不到奶奶回來,就偷偷跑去路上找奶奶,我們村子前有一天大河,冬天結了冰,我想也沒想就從冰上走了想過河。結果走到河中央,冰踩在腳下嘎吱嘎吱直響,我嚇壞了,站在那裡嚎啕大哭,正好奶奶回來了,站在河對岸衝我揮著說:「孩子,別怕,孩子,別怕……看著奶奶在寒風中凌亂飛舞的白髮,我驚恐不安的心一下子就踏實下來,於是就擦了擦眼淚轉回身一步一步走回了河岸邊……」
就這樣絮叨著往事,感覺著車子在高速路上前進。
靜琪的心恨不能焦急的飛起來。
終於,車子下了高速,離著奶奶慢慢近了。
因為早就聯繫好了,知道奶奶在青山縣醫院,車子直奔醫院。
遠遠地就看到蘇子默等在醫院大門口。
靜琪下了車問明白科室樓層撒腿就往裡面跑,蘇子默領了陸文澤緊緊跟在後面。
「奶奶今天從急救室換到觀察室了」蘇子默小聲的對陸文澤說:「不過,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怎麼會這樣?」陸文澤挑挑眉看著蘇子默:「靜琪說奶奶身體一向都不錯。」
「唉。」蘇子默輕輕歎了口氣說:「和鄰居說話生了點氣,暈倒了,電話打過來,叫了救護車就送到了這兒,還算及時。」
「為什麼呀?」陸文澤皺起了眉。
「這……」蘇子默遲疑了下,才說:「還不是因為靜宸的事,這個鄰居和奶奶感情不錯,常在一塊玩紙牌,不知從哪兒聽說靜宸的事,和別人說呢,沒留心讓奶奶聽到了,奶奶不信呀,又打電話問爸爸,爸爸肯定說沒有的事,說靜宸只是工作需要出國了,過幾年就回來。奶奶就跑到鄰居家找人家理論,說人家叭瞎……」
陸文澤臉色很難看的沉默了。
觀察室病房裡,奶奶的身上插滿管子,雙眼緊閉,父親葉明軒和繼母蘇心同一臉慘淡的守在病床前。
看到靜琪進匆匆奔進來,蘇心同有意識的看一眼她身後:「回來了?奶奶早晨發高燒時還迷糊著念叨你的名字呢。」
「媽,奶奶怎麼樣了。」一張嘴,靜琪的眼圈就紅了:「從昨天到現在,還沒清醒嗎?」
「沒事,你也別太著急了。」蘇心同說著拿了一張凳子放到病床跟前讓靜琪坐下:「醫生說有點心梗的徵兆,發現得早,送醫院也及時,下午差不多人就能醒過來了。」
靜琪雙手握了奶奶瘦骨嶙峋的一隻手小聲喚著:「奶奶,奶奶,我回來了。」
她低了頭,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
「陸家也沒反應?」蘇心同有些惱火的皺著眉:「虧了我特意把電話打他家去,你說說,老太太這一病自己躺下啥也不管了,這得花多少錢……真是倒霉到家了……」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葉明軒很刻意的碰碰她,示意她閉嘴。
蘇心同瞪了丈夫一眼,憤憤不平的剛想好再說幾句,忽然就住了嘴……
這時,蘇子默陪著陸文澤也走了進來。
葉明軒看到陸文澤也來了,有些許的意外,隨即很是滿意的沖陸文澤點點頭:「來了。」
「咦!姑爺也回來了。」蘇心同一臉是笑分外熱情的招呼陸文澤:「別站著,快坐下,你可是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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