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在學校幫了陸青的忙,幫助了他們的節目,卻沒有讓任何一個人說聲謝謝就離開了,大家對他的態度應該不是原來那般,而是都充滿了不解和『感謝』,我想,我的感覺也應該是這樣的。
星期天的晚上,天已經黑了,曹淳夜和羅威爾去了警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的眼皮越來越重,這幾天感覺整個人都是越睡越懶,睡意漸漸向我襲來,直到入夢。夢中,陌熏一站在病房的門口,不管我這麼叫,他都不願意進來,臉上掠過一絲擔心的表情後就一直冷漠,就這樣一直看著我。
我猛然睜開眼,怎麼又夢見了陌熏一,或許,是我心裡對他已經有了歉意。我強撐著身子慢慢的坐了起來,其實這幾天,我的腳應該是差不多都好了,就是曹淳夜一直在給醫生說什麼我夜裡都在叫痛,是真的假的我當然不知道,所以醫生就囑咐我好好的臥床休息。其實,我哪有這麼脆弱,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清楚嗎?
我坐了起來,伸手去拿水杯,手卻是那麼的無力,剛碰到水杯,水杯就掉在了地上,我嚇得差點從床上摔了下來。就在這時,我感覺門動了一下,我以為是曹淳夜回來了,抬頭看去。門已經被打開了,陌熏一一臉抱歉的站在門口。
「陌熏一!」我驚訝的叫了出來,他也怔怔的望著我。這麼多天他都沒有出現過,或者,是他害怕我對他還是同樣的冷淡。我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歉意來,其實,不管是怎麼樣,我還是需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不是嗎?
「你站在門口幹什麼?」我向他微笑道,他的臉上似乎僵硬了一下,隨即又變了回來,「你不要進來嗎?」他沒有移動腳步,我疑惑的問道。
他還是就這樣站在問口,彷彿沒有聽見我對他說的話。他是在生我的氣嗎,或許,他為了救我而受傷了,而我,卻沒有任何的一點感激?
「我需要你的幫忙。」我定了定神小聲的說道。他臉上的表情又是一驚,愣愣的看著我。
「你可以幫我嗎?」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願意過來,我開始疑惑了。
「你不要亂動,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正在我低頭歎氣時,他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我得相信這個非人類的速度。我心裡一喜,將頭抬了起來,對著他微笑。
「你終於願意過來了是嗎?」他愣住了,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坐這裡。」我將被子移開,示意他坐在床上。他很吃驚的望著我。
「坐在我的旁邊好嗎?」我幾乎是哀求道,一向這麼不問世事、冷漠如霜的人今天的話幾乎是少得太可憐了。他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這讓我安慰不少,如果他還繼續這樣的話,也許,我會想,會不會他已經被大卡車撞到了頭?會不會他已經記不起來自己是誰了?會不會他現在被車撞飛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你怎麼樣?」他在我床邊坐了下來,輕聲的問道。
「我很好,沒事。」他一開口,反而讓我說起話來是那麼的彆扭,不像剛剛那麼絡繹不絕,「你呢,你把我推開了,你自己有沒有被受傷?」我在他的身上打量著。
「我是黑精靈。」他很輕鬆的補了一句話。
「所以你不會有事?」我想確認一下這樣的事實。
「是的,我是一隻黑精靈,所以我沒事。」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在惋惜這次沒有受傷。
「沒事不是應該高興嗎?」我不理解他的這句話。
「對人類來說是這樣,對另類的生靈也是這樣,如果,我可以被大卡車撞傷,如果,我不是黑精靈。」他說著將目光看向了我的眼睛,「如果我不是黑精靈,不是一個吸食人類腦髓的惡魔,也許,我可以和人類和平相處,至少,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他深深的將最後的兩個字吞了回去,可是我知道最後的兩個字——厭惡,他想像人類一樣的生活。
曹淳夜,也是這樣!
「你可以和大家和平相處。」我連忙說道,也許,從他救了我開始;也許,從他答應不再吸腦髓開始;也許,從他幫助了陸青他們開始……我便對眼前的這只黑精靈沒有更多的怨恨,或許,我可以想像他以前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或許,是他真的想改變,而且是,為我而改變!
他回過頭來驚訝的盯著我。
「我是說,你也可以和人類和平相處。」我小心翼翼的說道,他的表情似乎更加驚訝,他直直的盯著我,我對他點了點頭。
「陌熏一。」終於,我還鼓起勇氣需要把藏在我心裡的話說出來,也許對於他,對於曹淳夜,都是需要冒險。
「什麼?」他疑惑的看著我。
「陌熏一,其實,我想,如果……唉……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說。」將他和曹淳夜是非人類的事情說告訴他的想法,在我腦海裡已經練習好了一百遍,可是,正當我看到他的時候,卻無法開口。
不管是我,還是曹淳夜,或者是陌熏一,對於將這件事情說的來的危害性,陌熏一遠遠的大於了曹淳夜,一種可能是他們兩個都被人類用最猛烈的武器驅趕出去,另一種可能就是曹淳夜會被人類向蛇民尊敬蛇王一樣的尊敬他,而第三種可能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曹淳夜和陌熏一都被世人所接受。這幾乎只是幻想。
「陌熏一。」我猶豫著,抬眼看著他。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很高興你能為我擔心。」他將雙眼對上了我的眸子,輕聲的說道。這一次,他的眼裡不是我曾見過的綠光,而是清澈見底的黑色眸子,我的心裡一顫,連忙將目光移開。
「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
「你擔心我身份暴露的後果是嗎?」他的眼神沒有離開過我,我將臉別了過去,表示默認。
「我沒那麼容易死的,在我用身體把你撞開的那一瞬間,我已經將真相置之度外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他繼續在我的身邊說道。
我只是驚訝的看著他,如果他已經做好了任何人類攻擊的準備,那麼,不管是陌熏一,還是人類,必定有所傷亡。或許,黑精靈裡的精靈會保護他們的王子從而和人類作戰……我被心裡的想法嚇了一跳,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