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我的身體軟得不行,我得起來走動一下,我強撐著身體下了床。躺在床上的這三天使我的腿已經不再聽我的使喚,從床上摔了下來,腿似乎沒有什麼知覺,我揉著我的腿,我覺得我應該能從地上站起來了。
我試著站立起來,該死的腿使我又摔倒了,我自顧的抱怨道。我放棄了站起來的念頭,我應該是要坐在地上休息一下才可以。
我聽到了悅耳的音樂聲,我抬頭看到了我的鋼琴,琴凳上坐著一個男子,他輕輕的演奏著,是那首在曹淳夜家時曹淳夜所演奏的音樂。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個地方,曹淳夜回頭向我微笑,他的指間在琴鍵上優雅的上下游動,我呆呆的看著他。
「曹淳夜。」我驚訝的叫著他的名字。我想爬起來向他走去,我很努力的使我的腿有感覺些,可是不管另我怎麼努力,還是毫無知覺。
曹淳夜的微笑的看著我,他的笑容慢慢越來越模糊,我怕他再一次消失,我想留下他,他如果再次離開我的生活,我可能會真正的選擇死亡。也許,這次生病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不要走。」我沒有勇氣在站起來,我看到了他的面容漸漸的消失,琴鍵上的指間若隱若現,我害怕的叫道。
「不要離開我。」我向他坐著的方向爬過去,我想抓住他殘留的印記。我努力的向前爬去,即使我剛喝了很多水,但是我的口還是幹得使我快說不出話了,我努力的張開嘴叫道。
他的笑容已經消失,窗外的風吹了進來,他的身影被風吹散,琴鍵上的指尖已經沒有痕跡,他坐在那裡的身影已不存在。我停止了爬動,失落的看著他存在過的地方,我的腦海已經被什麼東西堵死,另我呼吸變得更加困難。
我開始淚流滿面,無聲的哭泣。
是誰說,現實中沒有童話?人和蛇的相戀是否就不會萌芽?
「菁菁,你怎麼了?」寧阿姨開了門,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我,驚呼道。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來到了我的身邊,將我抱了起來,經過這幾天的病魔折騰,我已經明顯消瘦了很多,寧阿姨似乎沒有用太多的力氣就將我抱起。我躺在床上,寧阿姨擔憂的看著我,我似乎還在淚流面面,她伸手將我的眼淚擦乾。我看到了我的鋼琴,琴蓋是關上的,他沒有回來過,這一切只是我的幻覺。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搖著頭,我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該怎麼開口,或者,我並沒有想過要讓任何人知道。我看著我麻木的腿,如果我能站起來,我能上前拉住曹淳夜,他是否就不會離開,我討厭我此時麻木的腿。寧阿姨將目光跟著我移到了我的腿上。
「腿很疼嗎?」她輕聲的問道。我搖了搖頭,無聲的哭泣變為輕聲的抽泣。寧阿姨將我抱在懷裡,她的懷抱很溫暖,我很喜歡在她懷裡感受媽媽的感覺。
「好了,不哭。」她輕聲的安慰道,我很想停止哭泣,可是,我還是得需要一點時間。寧阿姨沒有再說一句話,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彷彿是在安撫襁褓中的嬰兒,我很享受這種感覺。
我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將頭埋進了寧阿姨的脖子裡,雙手摟著她。她感覺到了我的變化,拍著我背的手已經沒有那麼的憂鬱,變得輕鬆了起來。
「阿姨,讓我多抱抱你。」我停止了我的哭泣說道。
「好,這麼久以來,阿姨還沒向現在這樣好好的抱過你。」寧阿姨說完將抱著我的另一支手摟得更緊了。我需要借助某種東西來停止我的空虛,我想念曹淳夜的空虛。
「阿姨,我餓了。」我放開了寧阿姨的雙臂說道,她的臉上露出了慈愛的微笑,我感覺,我好像是在對她撒嬌吧。
寧阿姨微笑的放開了我將放在書架上的湯端了過來坐在了我的床邊。
「菁菁,你現在對爸爸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慢慢的攪和著碗裡的湯,時而輕輕的吹著,我想,那應該是很燙吧。我很不解她為什麼會這樣問我。
「我很愛他。」我說道,寧阿姨將一口湯遞到了我的嘴邊,我張開嘴喝進了一小口,暖暖的,很好喝。
「爸爸最近忙著一件重大的官司,他讓我給你說抱歉,你生病了他不能來陪你。」寧阿姨很歉意的看著我。
「不,阿姨,爸爸應該忙他的工作,我很開心他能這樣。」我連忙說道,爸爸這兩天幾乎都是早出晚歸,我很樂意爸爸為他的事業而奮鬥,我沒有怪他的意思,相反,不管爸爸怎麼樣,我都很愛我的爸爸。
「很高興你原諒他。」寧阿姨又將一口湯喂到我的嘴裡,我很喜歡阿姨做的東西。
「你也應該給你的媽媽打一個電話。」寧阿姨低下了頭說道,似乎在逃避什麼。不過,我應該知道她此時說這句話的心情。
雖然我知道當初爸爸和媽媽離婚的原因是因為寧阿姨,但是,我的媽媽現在過得很幸福,她說她和爸爸的離婚是雙方提出的,即使沒有寧阿姨,他們也會解除婚約。我並不討厭寧阿姨,我很愛她,我把她當作是自己的媽媽一樣看待。
「這是一個很棒的主意,我已經好多天沒有打電話給媽媽了。」我抱歉的笑道。寧阿姨的臉上有露出了笑容,我趴過去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我很幸福我有兩個媽媽。」寧阿姨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她一口一口的將湯餵進我的嘴裡,她應該是找不到語言來形容她內心的喜悅,其實,我也是。
已快進入冬季,僅有的一點陽光迴避到了雲層,天暗了下來,街上了路燈已經亮了起來。我拿著書閱讀著一個個的故事,我說給再給我揉腿的寧阿姨聽,她時而望著我,時而評價。
直到我的腿已經恢復知覺,我坐在鋼琴旁邊,寧阿姨幫我打開了琴蓋,我拉她坐在了我的身邊,我演奏著我最喜歡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寧阿姨靜靜的聆聽著,我很高興我沒有任何一個音符出現錯誤。
寧阿姨一直微笑著對我點頭。
曹淳夜說過,我還有我的家人,我不會放棄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