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了最近的一個小診所,醫生是個乾瘦的老頭。他大致給我檢查了一下,說我只是傷風感冒,沒什麼大礙,打一針就好了。我掛了個點滴,又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好多了。
微微一直在旁邊陪著我,我醒來的時候她正在支著腦袋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我感到心裡很過意不去,取下針後,我走過去輕輕地叫醒她。她見我醒了很高興,問我感覺怎樣,我說好多了,她輕了一口氣。這時我們出來已經將近半個小時了,怕寢室關門,急忙快步向學校跑去。
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下晚自習了,其他人都已經回來了。她們看到我們氣喘吁吁地跑進去,都問我們去了哪裡,微微把我生病的事告訴她們,她們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可能是覺得尹檜沒陪我去醫院有點奇怪吧,我也沒有過多地解釋,只是洗漱一下就躺下了。
我希望有人會告訴我尹檜給我打過電話或者去班級找過我,可是沒有一個人這樣說,這一夜過得異常安靜,我的心裡卻絲毫不能平靜,因為尹檜沒有打電話向我解釋,也沒有去我班找我,就這樣把我當成了空氣。雖然我之前打算就算他打電話來我也不接,可是他真的不打的時候,我又很生氣,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絕情,我們還沒有正式分手呢,他就這樣對我,他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我生了一晚上的氣,第二天我就把他送我的東西都收拾好裝了一個袋子,我打算去他班還給他,正式跟他說清楚,不管他是怎麼想的,我們之間的問題都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既然他不主動來說,那麼就由我主動吧。
我連早飯也沒吃就回了班級,等快上早自習的時候我就拿著袋子去電子大專找他。說實話我當時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這樣冒冒然地跑去找他很不好看,但是我又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辦法能找到他。
我去的時候他們班的門正好敞開著,我向裡張望了一眼,尹檜並不在班級,他的位子是空的。我又看向阿文的座位,她的位子也是空的。我就有些納悶,眼看就要上早自習了,他們怎麼還沒來呢?反正不管怎樣他們一定是在一起的,不然不會同時不在班級。
我感覺心裡堵得慌,垂頭喪氣地走回班級,打算等下早自習的時候再去找他。
整個早自習我什麼也沒幹,一直看著桌上的書本發呆,微微跟我說過幾次話我都沒有聽見,再不就所答非所問。她知道我心情不好,也就不再跟我說話。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自習,下課鈴一響我立刻拿著袋子跑去了電子大專。可是當我趴在他們班門窗上往裡看的時候,發現他們還是沒在,只有阿蓮坐在位子上看書。我的心裡升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們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沒有來上課?我想問問阿蓮,但是一想起上次她對我的態度和言詞閃爍的樣子,我又覺得就算問她她也不會告訴我實話的。
我帶著滿腦子的問號再次煩悶的回了班級,這次我是真的開始不安了。他們為什麼沒來上課呢?要說是上廁所應該不可能,就算他們的感情再好,也不可能一起去上廁所的。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可是他們能出什麼事呢?那是阿文的母親有事,所以他們請假去照顧她了?這個倒是有可能。
整個上午我什麼課也沒聽進去,一直在想這件事情,中午放學的時候我又去樓梯口等他,也沒見他出來。阿蓮出來的時候看到我了,但是她卻假裝沒看見逃也似地離開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躲著我,難道因為尹檜不理我所以她也不理我了嗎?
沒有等到他,我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該失望,反正我沒能跟他把事情說清楚,我們的關係還是這樣不清不楚的。
阿余在樓道裡遠遠地看到我,急忙快步走過來問道:「阿色,昨天……你沒事吧?下了課我去找你,發現你不在班裡,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沒事。」我急忙把袋子背在身後說。
「你拿的是什麼?」他看到我的小動作,好奇地問。
「沒什麼。」我對他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你要去吃飯嗎?」
「嗯。」他點了點頭,「剛剛看你不在以為你走了,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你,我們一起去吃吧?」
「好的,不過我得把東西先送回班級。」說完不等他問我就把東西摟在懷裡跑回了班級,把袋子塞進桌子裡後又快速跑了回去。
他看到我神秘兮兮的樣子,知道我不想讓他知道,也就沒再問。
吃完飯,他用紙巾擦著嘴角說道:「我最近又寫了一篇文章,一會兒你幫我看看好嗎?」
「又寫了?好快啊!」我驚訝地看著他說。
他得意地揚了揚眉,沒有說什麼。
回到班級,我以為他會拿一撂稿紙給我,沒想到他卻拿出了一疊信紙,說道:「這就是我寫的了,不過我現在得研究一個程序,沒有時間跟你一起改,你能不能拿回班級自己幫我改?」
「好啊。」我隨手翻著那些信紙想看看他寫的是什麼,他卻制止了我,說道:「現在不能看,一會兒回了班你再看。」
我好笑地睨了他一眼,說道:「還挺神秘的。」就回了班級。
本來我對他寫的什麼沒太大興趣,但是他這樣一故弄玄虛反而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一回班我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可是剛看個開頭我就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文章,而是他給我寫的情信,因為幾乎每頁紙都是以「親愛的阿色」為開頭的。
我大概翻看了一下,好像有十五六張的樣子。看信紙不同的新舊程度,可以知道這些信不是同一時間寫成的。我很好奇他都寫了些什麼,就隨手抽出一張比較舊的信紙看起來,只見他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