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色,我們是朋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知道嗎?」他又看著我說道。
「呃,我知道了,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我還是急忙點了點頭。
他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又繼續看稿子去了。
我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心想今天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奇怪的話?這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只知道學習的阿余啊。還有,他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和尹檜的事?難道就因為那天他看到我們吵架嗎?應該不會吧?但是要說他是喜歡上了我,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一點也摸不著頭腦,只好不再去想,接著去幫他改稿子,我們又討論了半個小時才算把整篇稿子理順。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如釋重負地說道:「阿色,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這篇稿子會被我改成什麼樣。這樣吧,我請你吃晚飯,算是感謝你幫了我這個大忙,怎麼樣?」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稿紙。
「還是算了吧。」我笑道:「要是幫一點小忙就要請吃飯,那我不早就成豬了?還是你自己去吃吧,我還不餓,等一下再去。」說著我就開始收拾桌子。
他卻一把拉住我,很認真地說道:「不行,這頓飯我非請你不可,上次那頓我還沒有請你呢,這次就當作補償吧,不然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總覺得欠你什麼似的。」
「喂,沒有這麼嚴重吧?」我好笑地看著他。
他這一說我又想起了上次在莊稼院的事,那次確實沒等吃飯就被尹檜攪黃了。還有我送他的衣服,當時他很開心很喜歡的樣子,但卻只穿了幾次就不再穿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真的,所以今天你一定要讓我請你,就在食堂裡吃,也不貴。」
阿余自顧自地說著,見我陷入了沉思,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取笑道:「在想什麼呢?不會在看著我想著你的男朋友吧?那我可太虧了。」
「哪有。」被他說中了心事,我臉上一紅,急忙低下頭繼續收拾桌子掩蓋過去,同時掩蓋的,還有內心深處那種深深的失落感。
「快走吧,回來再收拾。」他又拉了我一把。
「好吧。」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去就去吧,反正一個人吃飯也挺無聊的。
「這就對了嘛。」他笑著點了下我的腦袋,自己先走了出去。
我愕然,他剛剛是碰我的腦袋了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不走嗎?」他見我還傻站在那裡,挑眉問。
「呃,來了。」我急忙紅著臉走了過去。他衝我笑了笑,轉身向前面走去,我慢慢地跟在後面。
我們一直一前一後地走著,到了食堂,我習慣性地掏出飯卡去打飯,他臉色一沉,急忙搶過我的卡說道:「說過我請客的,你怎麼還這樣?你老實找個位子坐著等我,想吃什麼我去買。」
「哦。」看著他的樣子我知道今天是非吃他的不可了,想了想說道:「我吃燒茄子好了。」
他衝我笑了笑,把稿子給我,說道:「去佔位子。」然後自己向飯口走去。
我歎了口氣,用眼睛掃視著四周,想看看哪裡有空位,突然我看到一個角落裡坐了兩個非常眼熟的人,他們是一男一女,正在邊吃飯邊聊天,那個男的時不時地夾菜給那個女的,女的一臉幸福地笑看著他,也把盤子裡的菜夾給他,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別提多親密了。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整個人立刻就僵住了。我懷疑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急忙用力揉了揉眼睛,可是再睜開的時候,那裡坐著的還是他們兩個人,我甚至都能聽到他們的談笑聲:
「阿檜,今天晚上你能不能請假陪我回家一趟?」阿文問。
「怎麼了?」尹檜抬起頭看著她。
「我媽最近身體不大舒服,我一直想帶她去醫院,可是我的腿又不方便,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阿文撒著嬌說。
「那行,一會兒吃完飯我跟阿明說一聲。」尹檜不假思索地說道。
「你真好!」阿文開心地把頭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著他們這一連串的動作和對話,我驚訝得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我怎麼不知道?怪不得尹檜這段時間對我這麼冷淡,原來是跟前女友舊情復燃了,不但跟她一起吃飯,還要請假陪她回去為她的母親看病!那我算什麼?一直以來我都是傻瓜和第三者嗎?
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我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可笑過!可笑得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阿色,你怎麼了?」阿余端著兩份飯菜回來,看到我淚流滿面地站在那裡,不解地問。
我抹了把臉,哽咽地說道:「對不起阿余,我今天實在沒有胃口,下次再吃吧,我先走了。」說完我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阿色。」他心急地在後面喊我,我知道他拿著飯菜不方便追我,也不回頭,一口氣跑到了舊樓後面的操場。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看著操場上白茫茫的雪,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視線。
這個操場,曾經是我們來過許多次的地方,我們曾不止一次地在這裡談情說愛,耳鬢廝磨。他的愛語還言尤在耳,他吻我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這裡有我們許多甜蜜的回憶,見證我們純真美好的愛情。
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他變心了,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我卻還像個傻瓜一樣一直在等著他回心轉意,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樣對我好。多麼諷刺!多麼可笑!我真是傻啊!
我苦笑,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跑到這裡哭泣,我真的是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傻瓜。我以為自己很善良,以為自己是因為同情而接受了他的愛,是因為憐憫才跟他在一起,原來最可憐最值得同情的那個人是我。他根本就沒把我當成過一回事,只是把我當成一隻獵物,追到手後就隨手丟棄,就像丟掉一張用過的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