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站和汽車站有不少這種拉客的黑車,很不安全,我剛想說不要,就看到尹檜走到一個司機面前跟他談了談價錢,然後就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拿過我的行李說道:「走吧,我送你,不坐這種車的話你一個人拿著這麼重的行李是走不到車站的。」說著他就把我們的包都塞進了車裡,然後示意我坐進去。
我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想讓他送,我總是擔心他在打什麼壞主意。
他見我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很小聲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如果我想怎樣,在學校的時候早就做了,也不會等到現在了。」說完他就自顧自地坐了進去,並且用一種很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見行李已經放了進去,司機也已經發車了,我知道自己沒的選擇。我想既然他這麼想送那就讓他送吧,如果再僵持下去,可能今天就回不了家了。這裡離汽車站這麼近,不怕他會怎麼樣,只好硬著頭皮坐了進去。
F市是個小城市,沒有大城市裡那種很規範的出租車,這裡的車只有一種黃色小面的,或者是一種叫『倒騎驢』的人力車。所謂的『倒騎驢』,是一種前面有一個兩排座位的小車斗,後面像自行車的後半部分一樣可以蹬踏的車。因為司機是在後面蹬,客人是坐在前面,因此叫作『倒騎驢』。它的棚子可以拆卸,夏天卸下去,天冷的時候再把塑料棚裝上來遮風擋雨,很是方便。
我比較喜歡坐這種車的,因為它不但平穩,而且通風,安全。坐那種黃色三輪車就很顛簸,車裡的氣油味很大,我會暈車。但是他顯然不太清楚我這個弱點,因為他打的就是一輛黃色三輪車。
車裡的空間比較狹小,只有兩排座位,最多只能坐四個人,中間放腳的空地可以勉強放點小型的箱包之類。我們只有兩個人,因此他把我們的行李放到了其中一排座位上,我們並排坐在另一排位子上。
車子一開動就開始劇烈地顛簸,好幾次我們都撞在一起,又慌忙分開,我不得不牢牢地把著一旁的扶手,樣子很是狼狽,他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他卻騰出一隻手擋在我的後面,以防止我的後背撞到。但是我並不領他的情,我覺得他是想故意挨近我,於是我盡量把身體向前傾,感覺很累。
車子終於在劇烈的搖晃中到了站,剛一到站我就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下了車,腳一落地我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過了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等我想起要付車錢的時候,他已經付了錢把司機打發走了。
見我面如土色地扶著一旁的欄杆站著,他急忙走過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臉色這麼難看?」說著就要把手放到我的額頭上去試溫度。
我急忙躲開他的手,說道:「我沒事。」然後從兜裡掏出五塊錢扔給他,拿起自己的行李向車站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