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季昊楠還是沒有回來……
喬喬還是一個人,守著空空的家,伴隨著她的,還有那皚皚的雪,她聽說哥哥正密見了黎俊熙與瞿澤明,問了一干情況,再急召許墨一些季家的幹將去問了無數情況,依然尋不出一點底細,那個人就那樣,悄悄地消失了……
第三天,喬喬清空了以淚流面的日子,一大清早,就起來,然後來到梨園,顧伊雪已經起身到菜園子裡收拾一些暖室裡的蔬菜,而季靖宇依然還在床上躺著休息,喬喬咬著牙,走進了那古色古香的臥房,腦後回憶起今早哥哥打過來的電話說:該是時候要告訴倆老了,畢竟血濃於水,最理解孩子的莫過於父母親……或許通過他們,能找到一些線索……
「喬喬?」季靖宇聽著那細微的腳步聲,便稍醒覺地睜著朦朧的雙眸,看著喬喬已經微笑地來到床邊,淡而有禮地看著自己。
「這天寒地凍,這麼早起來作什麼?」季靖宇連忙撐著身子坐起來,喬喬連忙坐到床邊,輕扶著季靖宇,說:「爸……我吵醒你了?我聽傭人說媽已經起來了,我以為……」
季靖宇微笑地半躺在床上,拿起眼鏡戴上,才腥松沙啞地看著喬喬說:「我昨夜醒了一會兒,作了個奇怪的夢,沒有多久才又睡過去,卻一直睡得不安穩……」
喬喬的眼眶一紅,看著季靖宇這一年來,彷彿蒼老了不少,為了自己和昊楠的婚事,他累了吧?可憐天下父母心……她有一分鐘的退縮,不想交待有關昊楠的事,猶豫間……
「怎麼了,喬喬?是不是昊楠和你吵架了,所以才沒有回來?那個臭小子,他回來,我放狼狗把他給吃了!」季靖宇一說起兒子,立即又氣勢洶洶!
喬喬突然一笑,眼淚滾落下來地看著這個可愛的老人家,其實每次提起兒子,他雖然極盡地責罵,可是誰都知道,他其實好愛好愛這個太優秀的兒子……
「別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會給你作主!」季靖宇再緊張地問。
喬喬立即搖搖頭,哽咽地說:「沒有……」
「那……你這是怎麼了?」季靖宇輕扶著喬喬的肩膀,再擔心地問。
喬喬終於瞪著淚眼,提起頭來看著季靖宇,她咬緊牙根,讓眼淚顆顆滾落地哭著說:「爸……昊楠不見了……」
季靖宇一愣,看著喬喬,那蒼老的面孔,先是透一點愣然,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再低頭輕問……「你說什麼?」
喬喬哭著握緊季靖宇的手,說:「昊楠不見了……前天晚上出去後,就消失了一樣……不見了……他沒有去公司,沒有回家……甚至沒有一通電話,就那樣消失了……」
季靖宇立即瞪緊喬喬,手指間頃刻發硬,臉色漲得通紅地一按緊自己心臟位置,焦急地問:「那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爸爸?在他不見前,有沒有和你發生了什麼事?又或許發生了什麼別的事?」
喬喬搖頭痛苦地哭著說:「沒有發生任何事,我們很相愛……」
季靖宇先是愣了,下意識地反握著喬喬的小手,沉下臉緩聲道:「別慌……讓爸爸想想……」
「爸……」喬喬再哭著說:「我真的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我想安靜地等他回來……等他回來,告訴他,我懷孕了……我懷了他的骨肉……」
季靖宇立即震驚地轉過頭,看緊喬喬,神色激動,眼眶紅潤顫抖地問:「你懷孕了?喬喬!?是真的嗎?你懷了昊楠的孩子?」
喬喬哭著點頭……
季靖宇是激動地微笑了一下,隨之而來,便是一陣淒涼地低下頭,握緊喬喬的手,不停地點頭,最後還是喜悅地笑說:「好……好……你懷孕了真好……這是我們季家這麼多年來,最喜慶的一件事……很好……沒事……有爸爸在,昊楠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安心地養好胎……到時候,給我們季家,給昊楠生個白白胖胖的可愛寶寶……」
「爸……」喬喬哭得泣不成聲,此刻她的心裡一點主意也沒有……
「沒事……沒事……」季靖宇哽咽地伸出雙手,輕擁喬喬進懷裡,才帶著一點淒涼地說:「有爸爸在……沒事的……昊楠那個孩子,我放他在老虎圈子裡,養活了那麼久,他都沒事……不會有事的……輕風!!!」
許墨與任輕風,還有希若舞走進來……
「立即發齊所有人馬找一下少爺……先從仇家那邊開始查起,再給我放出風聲,就說我季靖宇放話,誰曾經挾持了季家少爺,如果讓季家少爺平安回家,我一概既往不咎!保他終身平安!」季靖宇冷靜地吩咐!
「是!」許墨與任輕風立即應下了!
「馬上通知夫人,就說少夫人懷孕了,立即叫家庭醫生過來看一下,開些安胎寧神的藥給少夫人!一定要力保我孫兒平安出世!」季靖宇立即再說。
「是!」希若舞應下了!
「那要告訴夫人……少爺出事了嗎?」許墨看著季靖宇。
季靖宇的神色一冷,已經看向門外的顧伊雪,她穿著合身的洋裝,披著蕾絲的披肩,手裡提著一個菜藍子,裡面放著孩子喜歡吃的蔬果,卻神色清冷地看著大家……
「媽……」喬喬哭著輕叫顧伊雪……
顧伊雪先是眼神凌亂地一眨,臉上那嫻雅的表情,依然淡淡地流露著美麗,她的眼神先是在凌亂後,暗淡了一下,接受了這件事般,她微笑地走進臥室,坐在床邊,輕握起喬喬的小手,慈愛溫柔又驚喜地說:「喬喬……你懷孕了?」
喬喬連忙點頭。
顧伊雪想了想,然後便再亮起那夢幻的笑容,眼淚滾落下來地輕將喬喬擁進懷裡,感歎一口氣地說:「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們季家添了小孫子……如果昊楠出什麼事……你別怕……還有我們……其實我這個母親生下他的時候,我就已經準備好了,他常和我說,季家欠了那麼多怨魂的命,總有一個人去償還的……如果真是他……那就是他吧……」
喬喬放聲哭了起來……
季靖宇心疼地看著妻子……
顧伊雪微笑落淚地再擁緊喬喬,哽咽地說:「是不是覺得媽媽很殘忍?」
喬喬哭著不作聲……
「人生就是要殘忍一點,如果不是,保護不了身邊的人……沒事……喬喬……面對一切……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保護好胎兒……讓我的寶貝兒子那眼睛啊,鼻子啊,嘴巴啊,還有那……高高大大壯壯,欠揍的樣子全遺傳給他孩子……」顧伊雪邊說邊落淚……她急喘著氣,忍受身體昏眩的感覺,再擁緊喬喬說:「你今晚……搬過來梨園……媽媽陪你一起睡……和你一起,給肚子裡的寶寶講故事,講他爸爸有多欠揍,有多不聽話,被關在老虎圈子裡,有多麼的頑強……」
喬喬在顧伊雪的懷裡,痛苦地點頭……
「來……媽媽陪你到臥房看看……」顧伊雪邊說邊扶著喬喬站起身來……
「伊雪……」季靖宇理解難過地輕叫妻子!
顧伊雪轉過頭,看著丈夫落淚地說:「你也起來吧……該幹些什麼,就幹什麼……找得著,就找吧……找不著……也就算了……他有他的命……我們都不要管他……誰叫他是季家的孩子……我們享受了這些榮華福貴,總要一個人來還債吧……你還要吩咐大家,不要激動……免得嚇壞了昊楠的寶寶……他肯定不高興……兒子我生的,我不知道?他就是想要我這樣做……」
季靖宇別過頭,淚水顫抖地劃落過那蒼老的面孔……
「走吧……別理爸爸……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疼兒子給疼出骨子裡了……」顧伊雪淡淡地扶著喬喬離開了……
喬喬落淚地看著顧伊雪那堅強清冷的表情,才明白哥哥昨個清早要自己回家時,那義無所顧,無所懼怕的表情……
顧伊雪扶著喬喬走到自己與季靖宇主臥房相對的那個房間,才說:「這個房間是昊楠以前住的……他最喜歡房間外的那片竹子……今晚開始,家裡的燈都不關,傭人輪翻照顧你……以免你害怕……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照顧好寶寶……什麼也不許想……知道嗎?」
喬喬蒼白著臉,環看著這房間周圍的環境,深藍色的床褥,淺白色的落地窗簾,還有那高倆米的書架,接著便是落地窗那頭的辦公桌……還有那書桌前,擺放著季昊楠穿著黑西服站在落地窗前的照片……那帥氣英偉的完美臉龐,透著一股深深的尊貴氣息,尤其是那雙星眸,仿如同宇宙間的最傳奇閃爍的光芒……
喬喬幽幽地伸出顫抖的雙手,環抱著那相框入懷裡,默默地落淚……「昊楠,你在那裡?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