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工資,聽說也不比北京差多少,工作找不到好的,肯定能夠找到一般的呀,每個月掙它三千塊左右,就可以輕鬆生活吧。打定主意,說走就走,無論做什麼事情,行動很必要很關鍵,空想沒有一點用處。
南方的氣候真不錯,四季溫暖如春,濕潤度也合適,不乾燥,亦不悶,董玉樂很是喜歡。戚雲兒父母家依然住在老地方,兩位老人幾年前看過董玉樂這個人不僅僅是一次,這麼多年以後再在自家門口見到,長相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一時之間還真不敢相認。不過,經過董玉樂自我介紹的提醒,兩位老人還是很快想起來面前的人是誰,必竟跟他們獨生女兒談過戀愛的人並不多,還是她的初戀,大學同學,兩個人相好過不短的一段時間,他們客客氣氣把董玉樂讓進房子裡,招待客人,端茶倒水,「玉樂呀,呵呵,請喝茶,怎麼有空到南方來?」「噢,單位上組織旅遊,上面定下的正好是這個地方,便順路過來看看,雲兒必竟是我大學時期的同學,好幾年也沒見到她的人。」董玉樂不說明專程來看戚雲兒的,是怕兩位老人懷疑他有什麼不良企圖,要從中作梗,讓他見不到她的人,他必竟只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聯繫到她。他更沒有必要和他們談及他與她前不久在北京遇到的經歷,那樣只會害得他們更加小心奕奕,結果更遭。
兩位老人過多考慮,這好幾年過去,他們早已把陳年往事當作過眼輕煙,再說,就算董玉樂自己想入非非些什麼,相信女兒也不會的,他們實情相告,「我們雲兒很快就跟丈夫和孩子回這個家來,你等一會兒可以看到他們。」什麼?什麼?!戚雲兒明明說她新婚不久的第二任丈夫已經和她離婚,他們結婚又沒有多長時間哪裡來的孩子,董玉樂實在不理解。僅僅是普通朋友有所聯繫沒有關係,兩位老人見到董玉樂不可置信的樣子,解釋道:「雲兒中間是嫁過另一個男人,不過,富貴中人有幾個能夠靠得住的,結婚還沒有多久,他們就鬧離婚,很快不歡而散。雲兒前夫其實挺好的,雲兒中間拋棄他結過婚,也不在乎我們家雲兒有這麼一段過往,重要的是他們必竟有一個共同的孩子,還是親爸親媽在身邊的好,於是,兩個人最近復的婚。」老年人就是話多。戚雲兒經過董玉樂傳播,得過梅毒的性病,當然不會跟家中父母來說,兩位老人便不知道。正是前夫在種種情形之下都不離不棄,沒有別人知情和關心的處境中,一直全心全意照顧,感動戚雲兒,她終於想明白,離婚時間不算多長,就復婚,兩邊的老人也是很贊成的。董玉樂只有尷尬的份,人家名花歸回老主,看來他這一趟是白跑。
說曹操曹操就到,鑰匙聲響,戚雲兒作為獨生子女,一直有家門鑰匙,他們一家三口一齊來到父母家裡團聚,每個雙休日,還有大假,都是他們與兩家老人共度的日子。看到董玉樂在座,戚雲兒就是一愣,沒有想到過他會出現在自己家裡,她連忙給並不認識他的自己愛人作介紹,「這是我大學時的同學董玉樂,我們在大學裡比較熟悉。」「我是單位上組織到這地兒旅遊,順便過來看看。」跟戚雲兒的丈夫更得找出這樣的理由來開脫,就是對她本人,到現在這種時候,人家與前夫復了婚,董玉樂恐怕也只得如是講。「好的。歡迎光臨。」戚雲兒的丈夫說,否則還能夠怎麼樣,雖然可以想像一下,兩個人的關係很可能不一般過,但是,必竟都是過去式,那個時候他並不存在,存在以後的經歷不是也可以原諒嗎,更不可能追究以前些什麼。
戚雲兒的父母照常為孩子們準備好吃的飯菜,當然也有客人董玉樂的份,只是董玉樂如坐針氈,實在沒有那麼長久呆下去的必要,便藉故下午單位上的同事們還有集體活動,告辭離開。戚雲兒自己相送,兩個人這才得以單獨說幾句話的機會。
「我很抱歉,讓你得過那種病。」董玉樂自然要道歉,否則這一趟來一丁點意義都沒有。「現在沒關係,一開始也是我太衝動,反正病都已治好,也得到我丈夫的原諒,還認識到那個男人的卑鄙可恥之處,第二次婚姻是一個錯誤,事情都成為過去,不用再提。你能主動來看望我,請求原諒,已經很不錯,我不再介意。希望我們以後還是普通男女朋友。」生活還是過得挺滋潤的,必竟他們之間有過那麼一段美好時光,戚雲兒也就不計較太多。只是,通過這次染病,可以得知董玉樂與女人的交往肯定應該不簡單,至少不是她希望的那一種,所以,以前所有的感情與想往,都可以劃上一個句號,讓它真正是過眼雲煙,不再保留在心裡。
「謝謝你能夠原諒我。看到你現在過得很幸福,我也就放心了。」說過這種話,告別時間也就真正來到,只是說話這麼客氣,而以後再相會的機會,恐怕比前幾年講永遠不見時候更加渺茫。天下原來真的沒有不散的宴席,再情投意合的情侶都可以陌路,成為口頭上的好朋友,其實以後難得聯繫到人。
董玉樂悻悻回到北京,思來想去,總不能只是人家成雙成對幸福,自己老哥獨一個,不過熟悉的女人確實不多,是美女的也算不上幾個,對自己有過情有過義的,更確切地說,有過類似愛情感覺的,似乎還只剩下樂平安一個人。她是拐騙男人錢財不假,想當初,她可真的好像一片深情啊。樂平安的名字也實在好聽,平平安安,安然得樂,她的姓還是董玉樂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呢,兩個人應該很有緣的。留在最後的,很可能就是最好的,最可以成就的。他的工資足夠高,樂平安只是一個文員也不怕,兩個人在一起相信能夠把小日子過得很好。他還記得她租住的地兒,趁著休息的一天,趕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