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柳叫過來的那三個大男人在和合賓館中什麼時候曾經這麼說過?切,服務台當然得把責任嫁禍給別人,否則還要攬到自己身上不成,天底下不會有那麼傻的人。董玉樂也只能相信,有韓笑柳作內應,外面暗藏三個大男人,哪有不吃虧的道理,最多只能「吃一墊長一智」,以後自己多長個心眼,還得叮囑一下服務台,「以後不論任何人找我,哪怕是我親爹親娘老婆都不允許。否則我就不再住你們這兒。」「那是自然。董先生放心,有董先生吩咐過,誓死我們也要做到。以前不是沒碰到過事嘛。我們肯定記住,竭誠為您服務。」客源是不可以失去的,一切為顧客著想確實是他們賓館的宗旨,受點氣就受點氣吧,看在錢的面子上。
「發生了什麼事嗎,董先生?」服務台有的是好奇心。董玉樂知道和他們說只不過被人家笑話,作為閒談的資本,對自己沒有一點好處,便只是含含糊糊回答:「好事被攪,你們全都看到的呀。好了,我自己住也沒意思,沒有女人,便回家去。」
賓館裡有規定,住宿費不退,押金200當然還是可以拿回來的,董玉樂然後打車去單位開自己的捷達,悻悻回家。下一次一定得全面注意安全,一路上,他暗暗囑托自己,下定作個風月場老手的決心。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養好傷疤總會忘記疼,也不能因為可能要受到一點傷害,就放棄溫柔香吧,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接觸中多注意點即可,哪裡還會有象韓笑柳那樣的可惡女人,董玉樂最終認定,她只是極個別的,不必太放在心上。
選擇人選,當然是得住同住北京才適合,異地的最多只能談談愛情,對於急於床上見分曉的人來說,根本不實用。這次視頻中的這一位,毫無例外自然也是個大美人,而且還好在人家的名字特別特別、十分十分中聽,叫什麼?樂平安,哇,得樂得平安,平安就是福,就可以樂,快快樂樂,平平安安,董玉樂正需要與女人整個接觸過程中快樂,平安,而且人家芳名開始的第一個字與他的最後一個相同耶。單單憑借這麼一個名字,就可以想見,叫它的人,肯定錯不了,受的也得是良好的家教,不會害人。啊,真是要多招人喜歡就有多招人喜歡。而且,董玉樂不是頭一次視頻就約人家出來,而是在第二回才心中急不可耐,嘴上甜言蜜語,拐彎抹角地開口。
「平安,上次聊得太簡短,我一直感到十分遺憾。我非常喜歡你的名字,樂,平安,我聽來特別舒心。」董玉樂沒有直接展開攻勢,而是採用紆回戰術,他感覺這樣更穩妥一點,多觀察一下這個女人的反應再說。
視頻裡的樂平安窘了窘,帶有稍許不高興地緩緩說:「那,我的人不招人喜歡,不讓人舒心了?唉,我做人好失敗。」
出現這樣的誤會還了得,董玉樂根本沒那種意思,他內裡緊張一分,臉上趕緊帶出十分,「平安千萬不要誤解我,我絕對沒有這類想法。我——喜歡你的人——不好意思說麼。」他一副靦腆的樣子,持重老成可能不好扮,純真和可愛誰還不會裝。
「一山更比一山高」,人家樂平安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故意表現得聽不懂董玉樂的話,「董玉樂先生您在說些什麼呢,我怎麼——不明白?」確實明知故問,還是想要男方重複幾遍「我喜歡」,情原來還是可以這麼調的。
「我說,我喜歡你,我不好意思說,只好說喜歡你的名字。」總得有個主動的人,戲一直這麼演下去,那得到什麼時候才能看見生米煮成熟飯吃進嘴裡呀,董玉樂只好放下虛偽的表情,熱切進攻。
說話這樣可愛的男人難得一見吧?舉動如此招人喜歡的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外人不用嘔,董玉樂與樂平安兩個人互相欣賞呢,他們彼此之間的好感頓生,一個不好意思說,那一個彷彿更不好意思聽。樂平安低下頭,攝像頭幾乎正對她的頭頂。董玉樂看著就喜歡,「安安,讓你會錯我的意,我深感內疚,挺尷尬的,我請你吃頓飯吧。」終於切入正題的開端。樂平安抬起頭來,明亮的大眼睛忽閃著,「會錯你的意,不好意思的人應該是我。」
「既然我們倆都覺得自己有錯,我們就更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互相彌補一下自己的過失,給對方一些安慰。」董玉樂總是善於運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約會到女人,他要說些甜言蜜語,別人的嘴恐怕還真是很可能比不上。這麼直白的話,樂平安偏偏還要裝作不懂,為什麼呢,是女人就要拿捏點兒女人的架子,無知無覺多好呀,哪個男人不喜歡在情場上笨得出奇的木頭美女,「我們正在聊。」董玉樂要暈倒,說了半天人家原來不明白他話裡話外的含義,那麼就只好接著來點兒真格的吧,「不是網上,在現實生活中,我請你吃飯。」
「就不讓你破費了。我會更加羞愧的。」什麼是欲擒故縱,這就要看個人的本事如何,縱得太狠,很有可能達不到擒的後果,獵物溜之大吉;縱得太輕,容易顯現不出縱的過程,就成為自己送上門去,不值錢。「一頓飯算什麼。小意思。只是害怕安安不給我這個機會。」人家在擔心破費,董玉樂自然就要顯擺出滿不在乎的神情來。
「要AA制才可以。先說好,我可是普通文員,沒多少收入,不能吃貴的。」樂平安提出自己的條件。這種條件的提出,在表示她是一個幾乎十全十美的好女人,無意花費男人一分錢,還懂得勤儉節約過日子,並且說明她的工作性質,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這樣做算是答應與董玉樂坐下來一塊吃飯。見個面,吃頓飯,不就是約會嘛。
董玉樂說不出的那麼喜歡,他趕緊答話,「今天晚上八點,御人酒店門口,不見不散,好嗎?」「啊?」樂平安在電腦裡猶豫,似乎在考慮應不應該應承,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事。「你剛剛可是答應的!」董玉樂不想她反悔,說出「不」字來。「也是噢。」樂平安滿臉的無可奈何,表現出很勉強的樣子,她真實的想法,董玉樂反正看不明白,「似乎只能這樣——那個,御人酒店是吧?它裡面的菜貴不貴?」剛才在堅持AA制的原則,自己也要付一半錢的,當然有權力問問。「不貴。」董玉樂立刻這樣回答,否則還能說「貴」不成,「既然不貴,能不能讓我盡一份地主之誼,和作男人的風範,我請你這一次,第一次嘛。以後再談什麼A不A的,你答應我好不?。」還有以後耶,怎麼樣,人家夠實誠的吧,應該對這樣的人有信心吧,沒什麼別的可挑剔的了吧,樂平安說的是,「第一次更應該AA制,可以以後——再談什麼A不A的。到時候再說。我這兒得上班,不然會被同事們說三道四的。先這樣好吧?。」她想匆匆下線。
「請等一等。」董玉樂忙不跌叫住樂平安,他擔心這是她的推諉之詞,晚上別再不去,讓他一個空等,這會兒又不好非要人家肯定回答不可,他還得另想辦法,「我把我的手機號留給你。」他迅速輸入自己的號碼,發進對話框裡。他期待的最好結果是立馬得到她的手機號碼,最壞結果不過是萬一她不去赴約就給他打電話,他會勸她的,實在去不成,也好告知他不必再等,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樂平安收到手機號,用力點點頭,然後視頻很快變黑。
董玉樂有點兒忐忑不安,當然是擔心對方不肯去,他要一個人白白等待,等人的滋味可是很煩人的呢。幸好他有自己的汽車,可以一直躲在裡面聽聽CD,或者收音機,不至於站在外面傻子一樣楚著,讓行人看上去都彆扭,個人更沒有面子。
下班以後,剛剛來至辦公樓下,董玉樂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果然是樂平安打來的,只聽她說:「這麼著就約會,而我還不認識董玉樂先生,我真的有些害怕,不大敢去。」「安安,在酒店吃個飯,裡麵食客眾多,又不和我單獨在一起,我再是個壞人吧,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夠把你怎麼樣嗎?。」董玉樂的語調委屈,而又無奈,還略顯傷心。「我不是這個意思。」樂平安趕緊解釋,「只是我和你還很陌生。」「我們在網上視頻過兩次,早已經認識,只不過在現實當中還沒有見過面,見面不就徹底可以認識。無論什麼人,都是從開始的不認識才到後來認識的,說句不好聽的話,人剛生下來的時候,就連自己的爸媽也不認得,你說對不?」